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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已至,驕陽似火。
北辰子珩側躺在椅子上,微閉雙眼,兩側站着的宮女正在為他搖着蒲扇,旁邊還放了一大盆冰,絲絲涼意傳來,頓覺心頭舒爽。
貼身太監緊着步子走進來,見大殿下還在午睡,他放輕聲音喚了一聲,“殿下。”
許久,傳來北辰子珩慵懶的聲音,“何事?”
“齊侯在門外求見。”
“齊侯,他來幹什麼?”
“不知道,但他帶了不少侍衛。”
肯定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北辰子珩覺還沒睡舒坦,疲于應付,“不見。”
太監将北辰子珩原封不動帶給了齊侯,随後又小跑着回來,“大殿下,齊侯說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找大殿下調查前朝細作一事,若大殿下不肯配合,那他會向皇上請旨。”
“哼。”北辰子珩措置裕如,“傳,本殿下倒要看看齊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是。”
阮寒言公然帶着人走入寝殿内,北辰子珩怒目而視。
“齊侯這是何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抓捕犯人的!”
“大殿下恕罪,有些事的确需要大殿下配合本侯調查,前朝餘孽猖獗,皇上為此憂心如焚,身為臣子,本侯自然要為皇上分憂。”
“前朝餘孽與本殿下何幹?齊侯帶了這麼多人來,是在暗指本殿下勾結前朝餘孽嗎?凡事都得講求證據,要是沒有證據,立馬帶着你的人給本殿下滾出去!”
“若是沒有證據,本侯也不敢亂來。”阮寒言将一張認罪書放在北辰子珩面前,“這是抓到的細作寫下的認罪書,你在暗中與前朝皇子玄霆有所勾結,白紙黑字,證據确鑿,大殿下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北辰子珩眼眸驟縮,驚色浮現,“這…這是何人所寫?”
“在翠欲閣與細作接頭的人,此人在逃跑途中被捕,說出了不少細作藏身之所,還說出了大殿下也在暗中推波助瀾,大殿下,請跟本侯去刑部坐一坐吧。”
“本殿下與前朝反賊沒有任何來往,本殿下倒要看看,今日誰敢動本殿下!”
阮寒言拿出了太子令,“這塊令牌大殿下應該認識吧,見此令如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是奉了皇命調查此事,大殿下若是負隅頑抗,也休怪被本侯翻臉無情。”
“你!”
“大殿下不跪,是在挑釁皇威嗎?”
北辰子珩憤然作色地跪了下來,“參見太子殿下。”
“給本侯拿下!”
“等等!”北辰子珩深知自己絕不能被帶去刑部,一旦被扣押,一定會驚動皇上,而被關起來的他很難與外界取的聯系,想要洗脫罪名更是難上加難,“僅憑一紙狀書就想把本殿下帶走,本殿下不服,侯爺且把那人帶來,本殿下要與那人當面對質。”
料到大殿下不會這麼容易松口,阮寒言做足了準備,“來人,把犯人帶上來。”
見到那個人,北辰子珩臉色大變。
“此人乃前朝細作,潛伏在京邑中,專門負責在各大據點之間傳遞消息,好展開行動,此人已經承認,他與大殿下也曾有過聯系,祭壇上的烏鴉受到江湖術士的操控,也是出自大殿下之手。”
“胡說八道!”北辰子珩死咬住不承認,“本殿下從未做過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是與不是,等大殿下到了刑部,本侯上書皇上,此事皇上自會定奪。”
北辰子珩猛地起身,抓住了那人的衣領,“說!何人指使你污蔑本殿下,趕緊說出來!”
“我……”那人雙瞳驚恐,渾身發抖。
“你為何要污蔑本殿下,你可知道污蔑皇子的罪責嗎?滿門抄斬,殺無赦!”
“是…是……”犯人突然改了口供,“大殿下,小人不想死啊,是他們對小人嚴刑逼供,逼的小人不得不承認,要是小人不寫下認罪書,他們就會殺了小人,大殿下,救救小人,救小人一命吧……”
“齊侯。”北辰子珩忽地把矛頭指向阮寒言,“你用威逼利誘的方法審問犯人,還污蔑本殿下,該當何罪!”
“大殿下才是,馬上放開這個犯人!”阮寒言想上前奪回主動權,殿裡的侍衛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阮寒言一行人被圍了起來。
“此人栽贓嫁禍本殿下,按罪當誅!”北辰子珩手段狠辣,利落拔劍,一劍封喉,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大殿下,你竟敢殺掉重要的人證,你可知道是何罪責!”
“侯爺濫用私刑,污蔑本殿下,還帶人來本殿下的寝殿興師問罪,侯爺犯下的可是死罪!”北辰子珩拿出手帕擦了擦劍上的血,“本殿下可以不追究侯爺的罪過,隻要侯爺選對陣營。”
“本侯隻會忠于皇上。”
“臣子理應忠于國君,本殿下隻是希望侯爺能看清局勢,隻要侯爺肯助本殿下一臂之力,本殿下可保侯爺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侯爺不是最愛美人嗎,本殿下都可以給你。”
“錢,本侯雖不多但也足夠餘生揮霍,至于美人,翠欲閣美姬成群,本侯随時都能去玩樂。”
“那些俗物豈能入侯爺的眼。”
“本侯就是個俗人,太高貴的美人我也沒資格染指。”
北辰子珩劍指阮寒言,鋒芒駭人,“既然齊侯敬酒不吃吃罰酒,本殿下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拿來給本殿下鬥!”
“本侯不傻,大殿下既然一次殺不死我,第二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上次的刺殺一定出自大殿下之手,阮寒言撿回條命,決計不會再交出去了。
“是嗎?咱們走着瞧。”北辰子珩扔掉了手裡的劍,厲聲道,“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