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北辰瑾轉過頭又問道,“子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遊船,再拉上淩?”
方子敬回道,“川月世子,這幾日我得回家一趟,而南宮世子染了風寒,已經請假回王府了,我把夫子今日講的内容抄寫整理好後還要送去王府,順道看看南宮世子。”
“難怪今天沒見到淩的人影,他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早知道我也生個病了。”
方子敬和裘夜殇隻能默然。
——
夜色如細墨輕灑,翠欲閣内,輕紗飄渺,燈火輝煌。
樂聲起時,繞梁不絕,身着紗衣的女子們随歌翩翩起舞,身姿曼妙,每一步都踏出了風華絕代。
“哈哈,好酒量。”
“哎呀,侯爺,真壞。”
“侯爺,再來一杯。”
燭火暧昧,粉衣女子大膽而妩媚,她緩緩舉起晶瑩剔透的酒壺,輕輕踮起腳尖,以一種近乎挑逗的姿态,将酒壺的細頸對準了阮寒言微張的唇間。
随着她手腕輕輕一傾,琥珀色的酒液如同涓涓細流,沿着阮寒言那棱角分明的唇線緩緩滑落,最終滑入他深邃的喉間。
那一刻,阮寒言的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性感的輪廓在火光的映照下更顯誘人。
“啊!”圍着阮寒言的女子們尖叫出聲,他一把攬過另一個女子,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壺灌入女子的嘴裡,唇色迷人,難以抗拒。
簾子被人掀開,一人走入屋内,“齊侯。”
阮寒言起身行了一禮,“南宮世子,你可算來了,快坐。”
南宮淩一時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侯爺,讓這些人都出去吧,人多眼雜,也不适合交談。”
雖不情願,阮寒言還是照辦,“小美人兒們,一會兒本侯再去找你們。”
“侯爺可要說話算話。”
“侯爺,奴家告退。”坐在阮寒言身上的女子最後離開,又将房門合上。
南宮淩偷偷來了青樓,不便久留,他也沒有拐彎抹角,坐下身後開門見山道,“侯爺,聽聞你在調查前朝細作一事?”
“本侯辦事也沒藏着掖着,那麼多人被抓,鬧得人盡皆知,南宮世子何必多此一問。”
“侯爺殺了這麼多人,也不怕冤枉好人?”
“好人?”阮寒言擡了擡眼簾,“南宮世子是來興師問罪的?”
“侯爺誤會,隻是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阮寒言不買賬,冷聲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本侯都不感興趣,南宮世子,慢走不送。”
既然來了,南宮淩也不會這麼輕易離開,“有傳聞稱前朝細作大量潛入皇城,此事一定有人在背後搗鬼,不知侯爺是否調查到了有用線索?”
“南宮世子到底想說什麼?”
“侯爺試想一下,原本儲君的人選是大殿下,卻因五殿下攻城有功而易主,那時前朝勢力雖衰敗,但皇城依然難攻,五殿下是如何憑一己之力拿下城門的?”
阮寒言眨了下眼,閃出的眸光意味不明,“你是在懷疑前朝細作潛入皇城一事與太子殿下有關?”
“極有可能。太子殿下與前朝勢力拉扯不清,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但侯爺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是查太子殿下與細作勾結一事,還是查太子殿下領兵拿下城門一事?南宮世子,你想借本侯之手推翻太子殿下立下的汗馬功勞,算盤是不是打錯了?”
“開疆擴土,論功行賞,無可厚非,但太子殿下輕易就拿下城門,實在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輕易?南宮世子還真是輕易說的出來這番話,不會是大殿下讓你來的吧?”
南宮淩瞳孔猛地一沉,而後又恢複正常,“侯爺此言何意?”
阮寒言微微敞開了衣衫,被烈酒打濕的衣服貼着皮膚不太舒服。
料到南宮淩不會承認,阮寒言答非所問道,“主謀是誰,本侯自然會好好調查,也不能僅憑南宮世子的一面之詞,本侯就去找太子殿下的麻煩吧。”
“這是自然,我隻是給侯爺一個忠告,名不正言不順,地位必定不保,侯爺不要選錯了陣營。”
“哈哈哈。”阮寒言大笑,果然是大殿下指使南宮淩來的,“本侯也給南宮世子一個忠告,太子殿下已是一國儲君,百官嚴選,又不是過家家的遊戲,讓你家主子最好不要觊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再不甘心也得忍着,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好一句自尋死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聲音極具穿透力,令人心悸。
“參見大殿下。”兩人雙雙行禮道。
“齊侯一番話讓本殿下茅塞頓開,敢問侯爺,本殿下如何觊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了,本殿下與太子乃手足兄弟,相親相愛,侯爺剛才那番話是在挑撥離間嗎?”
是威脅!阮寒言應對自如,“不敢,都是誤會,本侯所指的主子又不是大殿下,大殿下可别對号入座。”
北辰子珩抽搐着嘴角,臉色有些難看,是他沒沉住氣,難壓怒火的他直接闖了進來。
“當然不是,本殿下安分守己,又怎會生出謀害太子的心思,太子是本殿下的五弟,本殿下疼愛還來不及,不過……”北辰子珩故意一頓,“本殿下慕侯爺之才德,想與侯爺共籌大業,以安社稷,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本侯無才,大殿下太擡舉我了。”
北辰子珩嘴角半勾,眼裡閃出寒光,殺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