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遲緒有些意外,但美人不拆台總是好事,上前兩步,作勢便要将人帶走。
重華不客氣地出鞘,陸程哲令道:“把你的手縮回去。”
伽遲緒也不生氣,而是微笑,“縮回去?”
他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又看了看陸程哲放在溫竹卿身側的手,反問道:“我們?該縮回去的是誰?”
介于陸程哲一直忽略他,隻曉得看他夫人的舉動,令魔君大人很很很不開心,于是說出的話也是大棗包棗核——暗刺全部紮在了内裡,“我與美人雖認識不久卻彼此心意相通,你不過是他的同門師弟,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上來搗什麼亂?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懂嗎?光天化日打擾道侶幽會可是要遭報應的!”
“胡言亂語!”陸程哲不再做口舌之争,抽出長劍,刺了過去。
伽遲緒眼睛發亮,之前輸在這小子手上時,他便想終有一日定要大打一場,這次不論是失去的榮譽,還是美人,他都要定了!
長劍與魔流相撞,立刻激起了一陣小型旋風,旋風吹起溫竹卿鬓發,卻絲毫未傷及鬓發主人。
勢頭對陸程哲并不好,對方已休養恢複,這些日子他卻操勞疲累,又受言語挑撥,氣息不穩...
重華揮舞看似招招漂亮,有闆有眼,招數連接之中卻能令人輕而易舉品出淩亂浮躁。
溫竹卿瞪大眼睛緊盯着,大氣都不敢出。
伽遲緒對此倒是樂見其成,一面抓住人的漏洞招招狠厲,一面虛情假意地火上澆油道:“打什麼打?馬上就是一家人了,魔族雖名聲不好,卻決計不會傷害自家人。”
“誰跟你是自家人?”重華發出清越劍鳴,一個回手勢刺向伽遲緒胸膛。
伽遲緒退擋回擊,“ 你啊,你是美人的師弟?我過些時日娶了你師兄,不就是一家人了。 ”
“休要肖想我師兄 。”重華直直向前回去,緊擦着伽遲緒的喉結而過。
伽遲緒跳起來躲避,笑道:“肖想?”
笑容中帶着嘲諷,惡意滿滿道:“你難道不知道?是你師兄主動找的我!”
主動三個字咬重着,直戳陸程哲肺腑。
陸程哲咬咬牙,翻轉手腕又是狠厲一劍,随後劍走偏鋒,招招狠戾。
伽遲緒差點抵擋不住,他一面閃躲,一面環視四周,“你朝我發什麼脾氣 ?得不了你師兄青睐難道還能怪到我頭上?有本事你也讓美人主動找你啊!”
氣氛到達了頂點,無論是怒氣還是殺氣...
重華一個漂亮翻花,陸程哲連人帶劍平移向前。
他太心急了...
隻顧攻擊不顧防守,長臂伸出,将大片柔軟腹部留給了對方...
伽遲緒眼睛微張,眸裡亮出了綠光,猶如餓狼乍見食物。
咔嚓,一聲極細微極細微的聲音傳出,伽遲緒背後抽出一隻觸手,尖細頂端帶着無數倒刺猛然向柔軟之處刺去。
小心!
溫竹卿心髒一急,全身靈力沖擊而出...
下一刻,無形禁锢裂出了一個缺口,仿若黑暗中出現了一抹亮色,僵硬已久的肌肉終于有了松動的迹象。
觸手并沒有得手,陸程哲躲過了一擊。
好消息他沒受傷。
壞消息重華被打飛,現在當真是孤軍奮戰了!
伽遲緒不是個仁心的,抓住這個機會,兩個觸手同出,一下接一下連續攻擊着。
陸程哲閃躲不及,隻能就地打滾,躲閃退讓。
然而這個位置實在太不妙了。
幾瞬下來,陸程哲呼吸都亂了,伽遲緒抓住機會一擊即中,利爪穿過臂彎,在他結實健壯的小臂上抓下一大塊肉來。
伽遲緒滿意笑笑,這也算報了先前的一劍之仇了!
陸程哲!
心髒焦急到極緻,松動迹象也終于擴展為實打實的裂痕,溫竹卿調動靈力攻擊一處,禁锢終于徹底碎裂開來。
“陸程哲!”
祭出飛霜,他左腳踏地,不管不顧地上前沖上。
左手扯上陸程哲手腕時,對方臉上出現了片刻的不可置信,當飛霜對上再次襲來的觸手時,那片刻的不可置信便消失不見了。
伽遲緒沒對溫竹卿下死手,或許是對溫竹卿的美貌情有獨鐘,又或許是相處幾天有了幾分情誼,他隻虛晃了幾招。
“那小子有什麼好的?哪裡比得上我?”伽遲緒輕聲說着,任聲音淹沒在觸手與飛霜的撞擊中。
戰事沒有持續太久,四周一直有巡邏弟子,十幾招過後便有數名弟子姗姗來遲,制止了這場争鬥,伽遲緒也沒和這些人計較,乖巧地回去了。
至于陸程哲,溫竹卿為什麼出現在這?
他們隻以為是魔族出逃,兩人看到後伸出援手,再其他的倒是沒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