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世初淳盤點自己的産業。和她一起過年的雲雀恭彌,穿着天藍色天空與白雲圖樣的和服,手裡端着一杯熱茶就飲,“成果如何?”
“挺豐厚的。”世初淳掂量着這些年的收入,随口回答:“能買十個你。”
她反應過來後,意識到這句話可以列入騷擾範疇,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請你寬宏大量,不要把我當做侵擾孩子的奇怪大人。我以後一定會謹言慎行。”
呃,聽起來是在做錯事的人還在恬不知恥地狡辯……
果然,人相處久了就會失去分寸。人最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世初淳思忖起了暫時不要和雲雀恭彌天天碰面的計劃。
“不要想太多。”雲雀恭彌放下茶盞,修長的手掠過她額前的碎發,明明沒有任何肌膚的接觸,卻引得世初淳兩條胳膊升起雞皮疙瘩,腿部以下全軟了。
“沒關系。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成年了的男人說:“對你。我姑且可以算作免費。”
什麼?世初淳奉承的話早就刻進了基因,“怎麼會……雲雀你傾國傾城。”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破壞氣氛?”
“哪有的事!”
光陰沉默不語,在奔走的年華裡開出成長的枝桠。欲伸手攫取,也留不住多少芳香。
坐穩彭格列首領位置的澤田綱吉,說一不二的手腕讓意大利各個黑手黨家族心悅誠服,可即便如此,遭遇的糟心事也是隻增不減。
幫派的鬥毆,勾心鬥角,少年時拼命要獲取的指環——彭格列指環,在此時反成了最危險的存在。
無數人為了彭格列指環搶得頭破血流,甚至它的本身就象征着無窮無盡的利益與殺戮。縱然澤田綱吉作為黑手黨首領三令五申,多次頒發禁令,私底下開展的戰鬥仍舊屢禁不止,還搭進了許多無辜群衆的性命。
山本武和笹川了平、獄寺隼人他們,為了協助澤田綱吉,也無一不前往意大利支援。
然,他們也為彭格列指環付出了不等的代價。山本武還為此險些被砍斷脖子。好在同伴及時協助令他躲過了緻命的一擊,隻在下巴處留了道疤。
經曆一系列波折過後,澤田綱吉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驚呆衆人的決意——
他要摧毀彭格列指環,從源頭處,消滅這個不合理的物品。
他要繼承的力量,絕不是這股不斷為親近的人帶來紛争和禍亂的力量,他要帶領的彭格列,也絕不是現在這個你争我搶,引起血雨腥風的彭格列。
這違背了他少年的理想,背叛了他一開始繼承彭格列的初衷。
聽到風聲的,向來聽從他的庫洛姆,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她親厚的BOSS的身邊。
日久天長,積累了上位者氣勢的彭格列十代目,詢問他身邊的部署。“庫洛姆去了哪裡?”
常年附身在庫洛姆身上,與彭格列黑手黨保持若即若離距離的幻術師六道骸,在澤田綱吉跟旁現形。他聳聳肩,隻道:“庫洛姆的心思,kufufu,知人善任如你,真的不清楚嗎?”
從什麼地方開始,就從什麼地方結束。并盛町。年輕的彭格列教父深吸一口氣,在雲霧缭繞的夜色裡閉上沉重的眼皮。
彭格列首領暫停指環的召回與銷毀,向下屬們交代一些事宜,自己則獨身一人乘坐飛機飛往并盛町——塑成他本人的,帶給他傷疤與閱曆,拿下彭格列指環,也和夥伴們結下情誼的城市。
他有多少年沒回到這裡,澤田綱吉本人也數不清。
成年男性環顧着陌生中夾雜着熟悉的場所,心頭浮現出一種奇妙的感受。是怅然若失,亦或者失而複得,單薄的言語也分辨不明。
澤田綱吉走過一條條狹長的街巷,站在一個個拐彎路口,回憶起年少時的點點滴滴。
過了這麼些年,幼稚的孩童長大成人,熟稔的街坊鄰居有的搬走,有的留居。
他走進曾經就讀過的,本來異常讨厭,後來因為結交了許多夥伴才變得多滋多味的學校并盛中學,最後走進他向往的,而這些年近鄉情怯反而沒再回來的老闆娘的家。
老闆娘正在被自己名義上收養的孩子——庫洛姆,整個人壓在沙發上。
庫洛姆用嘴咬下了自己的監護人手上戴着的,時時更新的手套,堅定又半強迫地替她戴上自己擁有的霧屬性的彭格列指環。
開門聲異響,屋内兩名女性動作一緻地朝踏進屋子的人看來。
澤田綱吉:“……”他打開門的方式不對嗎?
彭格列首領後退一步,關上大門,重新打開。老闆娘還是被自己的養女壓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