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鄉,可能永遠都回不去,她的記憶,也正在缺失之中。唯一能抱住的,唯有又多了一個的異鄉人,還是和她同個性别的女性。
大抵是上天對她這一路風雨兼程的憐憫。
擁抱着信任的人的切實依存感,對于曾經在揍敵客家族無依無靠的女仆來說,無異于是癡人說夢。
是想也不敢想,動了念頭就會被懲治,說出口就會被嚴加管控的禁忌。
“風先生,一平。”
世初淳一手攬一個,抱着兩個可心的小人兒,隔着布料感受着他們傳遞過來的溫度,蓄滿了淚珠的眸子有若倒映着整條銀河,要費老大勁才能抑制住不外流。
“能遇到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大概她一輩子的幸運都用在了這裡,滿目瘡痍的傷口似乎都要痊愈。
一路走過來的,那些不能原諒,不能放心的過去,好像也可以稍微釋然,輕輕放下。能忘卻那些糟心的過往,重新開始新的旅途。
風和一平兩個師徒對視了一眼,他們各自伸出一隻手,拍拍世初淳的後背,無聲地安慰着擁着自己悲傷得難以自抑的女人。
一平在世初淳的房子住了下來。世初淳為她買了多到爆的可口的食物、漂亮的衣衫、特色的玩具,還有特殊定制的和風一樣方便的修煉的服裝。
她還特地辦了自己旗下店鋪的卡給一平,讓她有什麼想要的,拿這張卡就能無限拿,搬空整間店鋪也沒有關系。
“世初。”秉持着慈母多敗兒的觀念,風不建議世初淳這般地溺愛他的徒弟。
然,風也并非是具有教育意義的嚴格君父,盡管他能将一平鍛煉成一個千錘百煉的殺手,也多是寵愛與訓練并齊,做不到真正狠下心對待幼小的孩子。
好在一平自身控制力強,不會恃寵而驕,而是勤奮地用功,愉快地享受。
當世初淳知曉一平特别喜歡自己的師父風,她就照着風的樣子,縫制了風的娃娃給她。
那段時間,即便世初淳和風說過她會觀察他,但是風也沒想到自己就差被盯出花來,沒事還被托着腋下舉起來掂量掂量。
風頭一回在人類超長待機的專注度下險些敗下陣來。
幸好和他長相如出一轍的雲雀恭彌,為他分擔了一部分視線。
世初淳看不到風的時候,就會專心地盯着雲雀恭彌,邊盯,邊縫制娃娃的細節。
每天都能見到兩個師父的一平,每次都會興奮得眼冒愛心。她抱住世初淳的腿,無意識地啟動額頭上的筒子定時炸彈。
世初淳依照自己在揍敵客家族學到的知識,點一下一平脖子後面的穴位,讓人昏睡過去。她思考了一平喜歡風和雲雀兩個人後,就為孩子縫制了風版玩偶、雲雀恭彌版玩偶。
一平高興得每天都背着兩個玩偶修煉,老闆娘為她縫制了方便背負的肩帶,一個擱在前頭,一個負于後背。睡覺時就解下來,兩隻手一左一右地抱着。
“什麼啊,托兒所嗎?哪來這麼多的小孩子。”來串門的史卡魯敲敲自己的頭盔,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孩子中的一員。
風縱着他們,見狀也沒說什麼。
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托着下巴,淡淡地發号施令:“也給我一個。”
收保護費的小霸王也童心未泯,世初淳瞅着雲雀恭彌大為驚異。
“你縫了我的玩偶。那我要你的玩偶。很公平。”雲雀恭彌絲毫不認為自己的索取有什麼過分之處,“以十日為限。”
“好吧。”世初淳沒做掙紮。
她自認為成年人對心智不成熟的孩子,總歸是要有些耐性的。“你想要什麼樣的玩偶。”
“我說了。”雲雀恭彌擡眼,爬山虎的枝蔓爬上窗格,“我要你的玩偶。”
這和沒解釋有什麼區别。
疑惑到要打結了的世初淳,解開毛球一般的思緒,“是說要我制作的玩偶,還是要我制作出的,以我為形象的玩偶,還是什麼形象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