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胡桃一字一句強調:“我要劈了他。”
沢田耐心地又一次阻止:“不行,都說了不可以。”
——森胡桃是很可愛,就是中二病這一點,着實讓人無奈。
森胡桃一直認為自己是黑手黨,且她的首領是被稱為廢材綱的,十項全不能的少年沢田綱吉。
“可是Boss,他的态度太嚣張了,需要好好敲打一番。”
胡桃老老實實的跟在沢田綱吉背後,穿着校服的樣子就和學校裡任何一個普通的學生一模一樣。
可是她嘴裡說出的話卻并不像一個學生該說的:
“抽出那老家夥的肱骨,敲打他愚蠢的頭顱,讓他好好見識見識,誰才是裡世界的王!”
管他呢,反正這個王肯定不是我。
沢田綱吉扯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上課畫的是?”
“是我晚飯想要吃的,我之前在電視上看到假面超人有吃,吃了之後可以恢複hp,所以我想拜托奈奈小姐做。”
那個隻是廣告吧。
她的腦子構造果然很奇怪。
沢田綱吉好脾氣地答應她,金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清俊的臉上洋溢着被逗笑的笑意:
“我等下用電話跟她講吧。”
森胡桃盯着他,眨眨眼,像是被他的笑意感染了。
一貫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罕見的笑容,臉頰柔軟,充滿笑意。
*
下課的時候。
胡桃坐在窗邊,趴桌上睡覺的樣子讓人想起無聊時蜷成一團的貓。
她的頭發像綢緞一樣披在背上,睡醒之後,柔軟的頭發因為被臉壓倒而四處亂翹。
前排的女生看見她的樣子,主動拿出折疊梳子和護發噴霧,幫她壓平頭發。
她才來了幾天,但已經很習慣這種行為,女生也很樂意照顧他。
“胡桃的頭發很柔軟呢。”
笹川京子和黑川花摸了她的頭發,給她打理好。
胡桃還沒完全清醒,口齒不清地對她們道謝。
一個男生的陰影擋住了胡桃的臉。
棕色的蓬松頭發下是五官清俊秀麗的臉,沢田綱吉的聲音帶着無奈和溫和:
“回家了。”
走進桌位裡,沢田把睡得渾渾噩噩的胡桃拉起來,胡桃眼睛都沒睜開,頭一點一點的,拉着沢田的袖子走。
她含含糊糊地說:“……晚飯。”
“好,好,已經和媽媽說過了。”
看到他們親密的舉動,同班的男生又在誇張的大叫和發出悲鳴。
“啊啊啊啊别給我看着這些!”
“我真的受不了了,為什麼廢材綱都可以?!”
“我的愛情小鳥究竟什麼時候會降臨……”
他們有的是真的喜歡胡桃,但更多的隻是單純看沢田綱吉不爽,幼稚地覺得“憑什麼廢材綱可以”。
被起哄了太多次,已經連掩蓋的想法都沒有了,沢田綱吉麻木的拉着胡桃出門。
已經和她說過保持距離了,但根本不聽勸,一看到自己就眼睛一亮,直愣愣地朝着自己跑過來。
不管别人目光牽自己的手,好難為情。但也很可愛。
還有據理力争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誰看了都會覺得移不開目光,遭了殃。
“我完蛋了。”
對着這樣的人,根本沒辦法生氣。
*
并不是的。
可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生氣。
看到森胡桃三番兩次地擋在自己面前,用自己受傷為代價保護他的時候,他完全沒辦法理解。
沢田綱吉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這樣明明很奇怪,哪裡有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你難道覺得你付出生命來救我,我會覺得開心嗎?”
在說完這樣的話後就後悔了。
她是為了幫我才受傷的,不應該兇她。
她明明隻是想幫我,和她說清楚不要這樣做就好了。
但在他準備安慰森胡桃時,卻看到森胡桃謹慎小心地打量他,而後,堅定點頭。
他停住腳步,從她的表情中讀懂了:
森胡桃是真的覺得,代替沢田綱吉而受傷,是一件很正常,很自然的事。
哪裡有正常人會把别人的生命淩駕于自己之上的?
她玩這個遊戲玩的太入迷了吧?
不過是中二病時期的黑手黨遊戲,不過是随機挑選的Boss,我的身上沒有一點和她想象中的黑手黨首領一樣。
我不強大,我沒有号召力,我是所有人看不起的廢材綱。
就為了她想象中的遊戲,值得付出這些嗎?
明明她才比我重要幾百倍,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願意代替她——
耳朵,手臂,還有雙腿全部都受了傷。
看着還在流血胡桃,他不忍心責怪。
回去再和她認真談談吧。
“就算有下次,你再生氣,我也一樣會選自己墊背。”
直到聽到胡桃肯定的說辭,他是真的生氣了。
沒什麼好溝通的了。
他沒辦法心平氣和地和森胡桃說話。
為了防止争吵激化,他決定先不和森胡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