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鈴聲響起,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不出意料是赤司征十郎的來電,他接通了電話。
“……是我。”
“他是真正的天才。”赤司征十郎說。
“啊,沒錯,你的判斷是正确的,凪誠士郎是世間少有的天才。以後不僅僅是我們,還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做下這個判斷的。”
天才這個詞距離現實太遙遠了,說到天才,人們隻能想到諸如愛因斯坦、霍金之類的偉大科學家。
沒錯。但是凪誠士郎他……
迹部景吾回想起對方剛剛的表現。
當他拿出一份奧林匹克競賽題的時候……
“那個少年,他的落筆,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絲毫多餘的思考。仿佛答案早早地就在他的心裡演算出來了,他帶着某種不容質疑的堅定寫下了答案。”
“隻是看了一眼。”
“……”
赤司沉默了片刻後,輕聲問道:“那道題在去年的競賽中給出的标準時長是多少?”
“兩小時三十分鐘。”
“阿誠他用了多長時間解出的?”
迹部景吾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悶笑,“一分零二秒。”
他補充道:“從他接過試題到落筆寫下答案為止,僅僅花了一分零二秒。”
“……你知道這道題在當今最先進的計算機演算下,花了多長時間解出的嗎?”
赤司征十郎:“多長時間?”
“一分零三秒……電腦需要一分零三秒,而凪誠士郎——他的計算速度比電腦的運轉速度還要快一秒。”
“……”赤司征十郎已然失了聲。
盡管在學術的領域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敗了,迹部景吾卻看起來很是心情愉悅。
他想起白發少年的眼神。
對方的長相确實會給人一種無害的天然感覺,完全是一副乖巧的模樣,而他的眼睛——眼睛的顔色不是很深,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暗金色的眼瞳是極淺的,近乎漠然,與人對視的時候,哪怕沒有視線相接,隻是略有所感,也很少有人會在那樣的眼神中泰然自若。
——傲慢的眼神。
迹部景吾笑了笑,做下了最終的判斷:“他在俯視這個世界。以神明的視角。”
“對于他來說,為了這種在他眼裡如此簡單的東西而費盡全力,隻為了得到答案的我們,又算得上什麼呢?”
“在天才的眼裡,我們這些所謂的‘普通人’又會是怎樣的呢?”
“……”
赤司垂下了眼睫,輕聲開口答道:“無從得知。”
兩位少年此時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我們……無從得知。
*
“啊!”,回到教室的凪誠士郎突兀地擡起了頭,擡起右手敲了一下掌心,“剛剛忘記問了,迹部景吾好像是網球部的部長來着?”
他單手摩挲着下巴眨了眨眼睫,經過深思熟慮(一秒都沒猶豫),拿出了剛剛得到的遊戲機。
反正入部的申請随時都可以,大不了等到競賽結束以後再跟他提,但是新版遊戲機可不是随時都能有的。
玩家可是為了這款遊戲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啊!玩家甚至願意委屈自己耗費精力去參加那勞什子競賽!
……
轉眼間,競賽的時間悄然到來。
迹部景吾也已經為兩人準備好了私人飛機,競賽是在外地舉行的。
兩人是作為學校的代表組成了一個小組,理所當然的,照顧好凪誠士郎的任務也被一并交給了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現在很是崩潰。
他沒有想到凪誠士郎這個大型米菲兔居然會這麼難伺候。
飯菜的味道不合口味他會鬧,床不夠軟會鬧,機艙内的溫度調的不合适也會鬧。
幸好迹部景吾帶了足夠的管家團隊,就為了專門伺候好他。
好不容易滿足了他的要求,他又開始了日常犯懶,拖着軟綿綿的語調抱怨着:“咀嚼好麻煩——不想吃飯了——”
迹部景吾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出來帶崽的老媽子。
凪誠士郎完全是被寵壞了。
凪誠士郎完全是被寵壞了。迹部景吾想。
不說他身邊的其他人,單從赤司征十郎一個人的表現來看,就能推斷出凪誠士郎從小到大都不缺任何人的追捧。
三大财閥之一的赤司家繼承人帶頭寵他寵他寵他。凪誠士郎的任性,是随着周圍人的縱容不斷增長的,越縱容越任性,越任性越随心所欲。
迹部景吾心想——這不就是惡性循環嗎?
好好的孩子都被他們寵壞了,能不能反省一下?
他這麼想着,順手又給那個大型米菲兔遞去了一杯溫好的牛奶。
迹部景吾:“……”
壞了,我好像也成為惡性循環的一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