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顫抖的聲色,顧言心口忽地有些發悶。
擡頭與傅璟對視,發覺這人竟然紅了眼睛,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架勢。
顧言的手指顫了一下,這不知是他第幾次看傅璟演戲,又是這招,不能妥協,絕不能。
他假裝無事發生,繼續先前的話題:“現在距離你答應我的要求才過去不到半個小時。”
好吧,眼見裝弱沒用,傅璟也不裝了,吸了吸鼻子拉着顧言浴袍的腰帶說:“那你得給我做個保證。”
“在我離開這段時間你要保持二十四小時電話暢通,不能和不該接觸的人接觸,更不能讓人上家裡來。每天的早中晚要給我發一張你的自拍照,最低三張。另外不管你是睡前還是醒後,都要第一時間跟我報備。”
傅璟不知疲倦,吧啦啦地還要說。顧言受不了了,一句定言說:“你不如在我家和公司按個監控算了。”
“可以嗎?”他回得天真又認真。
望着傅璟不似僞裝的無邪瞳孔,顧言氣笑了,這人怎麼變成這樣?
而在他愣神之際,傅璟突然無征兆地抱着了他。
兩人距離太近,近到顧言都能聞到傅璟身上與自己同款沐浴液的味道。
一個吻輕輕落在喉結,顧言本能地咽了下,喉結在傅璟的唇下滾了一滾。
被觸碰的熟悉感覺,順着脊背悄悄攀爬。
手指向下滑動,微弱喘息浮在耳旁。
顧言警鈴大作,無情地将傅璟推出房門并迅速關上。
*
傅璟死皮賴臉又拖了一天才勉為其難地坐上了顧言的車。
到達機場,顧言像是怕他毀約或者玩什麼索吻的幺蛾子,幾乎是在傅璟腳步剛落地,便馬上開車逃了。
看着車慌裡慌張彙入車流,傅璟氣得腦袋瓜抽抽,很自然地給顧言記了筆新賬後,不情不願地登了機。
到達目的地後,他幾乎沒有任何停留地就開始了工作,選地皮這種事對傅璟來說太容易,僅僅一周他就下好了決定。
與顧言溝通确定後,就是與持有者談判,桌場上,正事上,傅璟與顧言沒什麼兩樣,侃侃而談,從容不迫。遇見難解的問題積極協作,毫無怨言。
酒桌上,飯局中,該低頭就低頭,該敬酒就敬酒,該有的彩虹屁也不放過,至将飯桌上的衆人哄得對他贊賞有加。
簽訂好意向合同,傅璟沒有停留,先人一步趕了飛機。
淩晨四點下機,他馬不停蹄往顧言家趕,心想到了還能給人做個愛心早餐。
一路上,腦袋裡裝的全是顧言看見他會是何等驚訝又開心的畫面。
可現實略顯骨感,手指戳了三遍,門鎖密碼都不對……
他有些氣,拿出手機準備責怪,卻看見屏幕顯示當前淩晨五點過。
停頓了幾秒後,傅璟病恹恹地将手機收回。
太早了,顧言平日很辛苦,能多睡一會是好事。
放倒行李箱,他毫不嫌棄地盤腿坐到地上,打開電腦工作。
早上七點,傅璟卡着時間給顧言打電話,沒人接。拍門也沒人應。
沒敢往壞處想,傅璟又等了一個小時,已經八點過了,顧言的還是門嚴絲合縫。
這下,他有點慌,打電話至公司前台,得知顧言今天上午有市場巡查的安排後,他才放穩了心思挂斷電話。
想象中的畫面未能實現,傅璟拖着頹廢的身體回了自己家,沐浴期間看着兩人第一次的視頻,精神才稍稍回籠了些。
收拾好一切,他這才帶着給顧言挑的禮物離了家。
前往公司的路上莫名堵起了車,傅璟無聊,拿出手機看平常偷拍顧言的照片打發時間。
綠燈亮,他看得太投入沒有察覺,後車等不及按着喇叭催促。
收起手機踩油門時,傅璟突然看見一熟悉身影,是心心念念的顧言,而在他的身邊竟然站着一個女人?!
不是說在巡查市場嗎?傅璟看了眼兩人出來的店鋪,是一家頂奢的婚紗店。
心猛地揪起,他顧不得交規猛打方向來了個急轉彎,變道到婚紗店門口。
“顧言!”傅璟忍不了一點,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跟前,惡狠狠地看着女人,“這人是誰?!原來你把我支開就是為了背着我——”
“傅璟!”
被拽的顧言沒想到傅璟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傅璟會說出這種話,怕人誤會,他慌忙給傅璟遞了個眼神。
“你正常點。”
傅璟有理智卻不多,抓在顧言手腕上的手沒敢松,他強迫自己放緩聲音:“解釋。”
眼看着周圍路人打量的目光聚集過來,怕傅璟做出什麼預測不到的事,顧言立刻解釋說:“這是公司新上任的副總裁唐玫,之前跟你說過,你忘了?本來年後就應該任職,不料寶寶生病了,昨天才上任。”
“我們來這裡是考察項目,公司準備投一個專供婚宴的酒店,我想或許可以多元化發展,将婚紗、攝影、跟妝這類串聯打通,做成一站式服務。”
聞言,傅璟的火氣登時滅了一半。顧言也注意到他氣消,緊接着說:“你吓到唐總了。”
知道是什麼意思,傅璟特别聽話與配合,裝作不知者無罪的無辜,看向唐玫笑呵呵地找理由說:“抱歉啊唐總,實在不是我有意為之,你知道的顧總是公司頂梁柱,我哥又特别看重、倚重他,那是生怕他談戀愛分心。剛剛看到你們從婚紗店出來,我難免會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