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煩躁抓起電話發現是顧言打來。

接通電話他懶洋洋地攤在床上，看天花闆。

“幹嘛呀，這才剛分開你就想我了。”

“别亂說，有份文件需要我的私章，在書房的保險櫃，你找找送來公司。”

傅璟懶哼哼地笑了一聲，扶着腰起床進了書房。問過密碼，在顧言的指揮下很快找到了私章。

因為要得急，傅璟也敢多耽誤，挂了電話準備關保險櫃的門時，他突然看見了一個相冊。

相冊？誰家保險櫃放這個？

好奇心驅使下，傅璟将其撈了出來，映入眼簾的是哥哥和顧言的合照！

照片裡的顧言穿着學士服，樣貌比現在看起來青澀很多，旁邊的哥哥穿着西裝，兩人站得很近，準确來說是顧言貼着哥哥。

顧言笑得很開心，這個笑容……兩人認識這麼久，是他從未見過的燦爛的開心的發自肺腑的笑。

這樣的笑容太治愈，太自然，太灼熱，這樣的顧言讓傅璟覺得陌生。

傅璟在這一刻突然想起顧言單身的三十年，是個同性戀，想起顧言與哥哥的賭注。

三年三千億美金的營收，赢了可以得到傅氏的原始股份，輸了要為傅氏免費工作十年。

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年？能有多少個十年值得這樣去下賭？

顧言就算再有能力，原始股份的誘惑再大，三千億美金絕不是個小數目……

傅璟腦袋轉得快，他意識到了點東西。

保險櫃的發明是用來放重中之重的寶貴物品，這樣一個相冊為什麼會出現在裡面？單這一點就值得讓人懷疑其背後隐藏的用意了。

傅璟被自己的想法打得愣在原地，手死死攥着相冊不肯松。

就在這時，待在一旁的電話再度響起，還是顧言打來的。

提醒自己冷靜後，傅璟強裝鎮定地接通了電話。

顧言隻是提醒他說東三街那條路堵車讓他記得避讓。

挂了電話，他将相冊恢複原位，沉着地關了櫃門，拿着車鑰匙出家門。

到達公司後，顧言還和往常一樣忙得不像樣，但在倉促中也還是提醒了他一句說：“不想回去，就去休息室再睡會兒。”

說完，人就走了。

顧言關上總裁辦公室的門，傅璟強撐的穩重再也裝不下去。

他慢慢走進休息室，躺在顧言的床上，他想起曾經兩人在這張床上幹過的荒唐事，怎麼就那麼可笑？

他瘋狂回想顧言與哥哥的點點滴滴，可太少太少了。

除了哥哥那次送自己來公司，他們短暫的交談外，再也沒什麼好值得回想，再也沒有别的什麼東西能被選出做佐證。

午飯過後，傅璟仍舊沒想通，強硬地拉着顧言上床。而顧言早就習慣身旁有人，無意間瞥見傅璟瞪大的眼睛，他詫異。

“做什麼不睡覺？”

傅璟長了長嘴，想問吧又怎麼都覺得不行，開不了口，這要怎麼問啊？

難不成直接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哥？

不行，這太不行，他不能接受，不可置信！

與自己睡了小半年的人喜歡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大哥？！

傅璟由衷懷疑自己腦子出問題，怎麼能單憑一張照片就确認兩人有一腿，太草率了。

可是……一個相冊出現在保險櫃裡，怎麼都說不通。

他翻身壓在顧言身上，準備淺淺試探一番。

“顧言，難為你活了三十年，這期間就沒遇見個喜歡的人？”

“有。”顧言回答得快而準。

抱着人的真實觸感讓傅璟害怕又惶恐，他想問顧言口中的“有”指誰……會是自己嗎？

有沒有可能，沒有可能的，你知道他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你。

傅璟頹廢地在心裡捅自己。捅完了，他還不死心，竟然還想張嘴問：那既然有喜歡的人，那咱倆現在算什麼？既然能和我上床，那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

可……他不敢，他沒臉，也怕打臉，怕從顧言口中聽到“炮友”兩字，怕顧言說上床隻是因為忍不過生理需求，怕顧言說那麼做不都是你想要的。

是啊，從自己上了顧言後的一切主動，一切引誘不都是自己提出，顧言能變成現在這樣，自己的功勞最大。

傅璟悄悄看了眼顧言，閉着眼睛，呼吸正常。

他下意識将注意力集中在顧言的胸膛，試圖從心跳分析顧言說謊，可惜……

幾秒後，傅璟忽然僵硬了身體，發現不對。

自己怎麼能有現在的想法？竟然渴望顧言喜歡自己……先不提顧言會不會，自己這份心思就不對！

傅璟又開始害怕和顧言接觸，害怕聽到顧言的心跳。他翻身躺到一旁，眼睛卻沒敢離開顧言。

炮友……傅璟接受不了這個說辭存在，更接受不了顧言喜歡的人是大哥。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算什麼？大哥的替身？這太惡心還很可笑。

從未有過的無助感，勒得傅璟喘不過氣，如果這一切是真……

“你和我哥哥怎麼認識的？”

他隻好把注意力轉到這上面，或許多了解一些，内心的慌張會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