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飄蕩在山谷,躺在石屋内昏迷的伏森幾人的靈魂開始顫抖掙紮起來,他們面前坐着的小孩抱着本厚厚的魔法書,小臉皺皺的捂着耳朵:“好吵!它們在搞什麼?”
白晝朝着石屋前進的途中也沒忘進到路過的房屋間搜索,聽到歌聲和鼓聲後,他渾身那種痛楚再度冒出來,直接從屋頂上摔進了一間院子。
到了院子後周圍的鼓聲更加刺耳,他一擡頭,才發現院子裡擺滿了鼓。
所有的鼓無人在敲,卻自發的随着那鼓聲一起震動,刺耳的聲音弄的白晝難受到幹嘔。
他手捂着肚子晃晃悠悠的爬起來,看清了院子後面的東西後,眼睛一亮。
找到了!
這裡原來是個祠堂,屋内擺滿了油燈,從地面到天花闆都是,房間的正中間垂下來五彩斑斓的魂幡,魂幡的正下方有一張漆紅的木桌,上面小小一個的頭骨堆成了山狀。
白晝咬緊牙,并起雙指:“水靈界限,縛!”
彙聚的魔力帶着微光繞上指尖,又随着咒詞的低吟化成看不見的光圈迅速擴散。
地面突然湧現大量的水來,瞬間将整個院子和祠堂全部淹沒,那些點着的油燈一一熄滅,鼓聲也幾乎消失不見,隻有水面還在震顫。
另一側的加梵和那敲鼓的老頭同時朝着祠堂的方向看過來。
堆滿了白雪的屋頂上,一個清瘦的少年站在那裡,對着這邊晃了晃手裡的三個頭骨:“咱們聊聊?”
金色的眸子居高臨下,語氣雖是詢問,神情卻森冷的不容商量。
“啊,那是我們的頭骨,原來被他撿走了!”雪山上遇到過的爺孫倆一眼看到自己的頭骨,又氣又害怕。
鼓聲和唱詞被這麼一打岔,都停了下來,村長臉上那黑洞洞的兩個骷髅眼看了眼石屋的方向,歎了口氣:“說吧,外鄉人,你們想怎麼樣?”
“放了我們的人,我就把這個還給你,不然,我隻能把它捏碎了。”
白晝話音一落,立馬有反對的聲音響起:“不行,放了他們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又來攻擊我們!”
“外鄉人都是邪惡的,不能相信他們!”
“我們在這生活的好好的,你們一來,就搶走了頭骨,讓我們如何信任你們!”
那爺孫倆也點頭附和:“就是,随便你,你弄壞了我的頭骨,大祭司就用你同伴的骨頭重新煉一個就是了!”
全然忘了骨頭是它們自己弄出來的。
意料之中的反應,白晝朝着水中勾了勾手指,魔法操控着一股水柱上升,卷着大量的頭骨停在半空。
所有亡靈族人都看到了,一下子慌亂起來。
細碎的讨論聲再度響起,白晝也不催促,靜靜的等它們商議,黑色的煙霧圈外,加梵的身影消失不見。
遠處的石屋内,小孩緩緩松開捂着耳朵的手,愣愣的眨眨眼,自言自語:“它們這是……抓到了?”
他抱着書驚喜的站起身,身後的上空突然傳來一聲淡淡的冷笑,小孩當場垮下臉來,擰着眉頭轉過身去。
一縷裹着火星子的黑煙落地,加梵那傾長性感的身姿顯現,他沒看還暈着的三人,視線垂下,盯着眼前這軟乎乎的小雪團子,嘴角咧開一抹駭人的弧度:“喲,還真是你啊~”
他的臉一出現小孩子立馬後退一大步,如臨大敵似的緊張起來,抱緊了手裡的魔法書。
對比他的緊張,加梵隻感到好笑:“這次變成小孩子的樣子了嗎?我記得最開始你不是變成了一隻海鷗嗎?”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我已經變了無數次了!”小孩沒好氣的回他。
加梵看了眼窗外,懶得跟他廢話,黑霧自手心中溢出:“行了,你一個映射體從哪兒來的回哪去吧。”
小孩一看他要動手,扭頭就跑,沒跑成,被黑霧卷了回來,像拎一個破娃娃似的拎在半空中。
他撲騰了下,見沒有用,不甘示弱的怼回去:“你一個搞丢自己的心現在又搞丢自己身體的人才該回去,要不是你當初被抓住,我至于一直流浪到現……”
兇巴巴又奶聲奶氣的,看起來很委屈。
“噓,安靜。”加梵朝着窗外微微側頭,沒什麼耐心的打斷他的話:“你要留着也行,把嘴給我閉嚴實了,不該說的話别說,還有……離我的魔導師遠點。”
“哼,那個白頭發的哥哥嗎?”小孩默認了加梵前半段話,明顯對後面提起來的這位魔導師更感興趣。
他挺翹的鼻尖皺了皺,疑惑: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怪不得這幅樣子都沒人發現,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