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
“不是。”
“我喜歡你,是遵從自己内心的選擇,不當長留掌門,也是我自己的決定。”他并無逼迫她的意思,好似自己不當長留掌門,全是為了許念,他不想用道德和付出來綁縛她。
白子畫微微仰頭看她,聲音溫潤,“千骨,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劍眉星目,熠熠生光,那樣深情望過來的一眼,在這個谪仙般清冷的男人身上出現,好似刹那點冰成水,許念真的很難不心動。
徐徐間,她擡手撫上了他的臉頰,觸手生溫,他像隻撒嬌的貓兒般蹭蹭她的手,一笑昙花開,問道:“你原諒我了?”
“僅此一次!”許念戳了下他的臉,氣呼呼回道。
他卻笑的更燦爛了,眉眼彎彎,唇角飛揚的樣子,好像個天真爛漫孩童。
“起來,我腿麻了!”許念嬌嗔的輕推了下他的額頭,語調軟軟道。
他起身,卻是一把抱起了許念,帶着她朝涼亭走去,夕陽餘晖下,兩人的影子被一起拉長。
“幹嘛抱我?”
“你不是腿麻了?”
“就是因為這?”
“不然呢?”
“白子畫,你讨厭!”
“好,我讨厭!”
……
————
“我要見異朽閣閣主?”許念将一塊玉佩遞給門口的女人。
她腰間懸着寶劍,膚色煞白,看上去有些奇怪,原來她沒有眉毛,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人時,帶着冰冷的距離感。
女人接過了玉佩,上下打量了一番許念,并未直接拒絕,“等着!”
她轉身進去,片刻後,她朝許念歪了下脖子,“跟我來。”
“跟緊我,别亂走!”
“多謝提醒。”
屏風庭院,山石長廊,處處幽美雅緻,雕花的欄杆回廊,荷塘裡嬌粉的荷花盛開,偶有蝴蝶停留,又很快扇動着翅膀,翩翩然去下一朵。
兩人在園子裡繞來繞去,終于在一座像塔一樣的二層小樓前停下。
“主人就在裡面,你進去吧。”女人說完話,轉身便走。
房門虛掩着,透出瑩瑩微光,許念走上台階推門而入。
四周地上熒光閃閃的,竟然是一副巨大的五行八卦圖樣,塔樓一片高闊,自屋頂上垂落下數不清的紅色絲線,參差不齊的,每一根絲線尾端都系着一根舌頭,密密麻麻的擠擠挨挨在一起。
各種各樣的舌頭,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顔色深有的顔色淺,有的枯黑像枯萎的花朵,而有的還舌苔鮮紅舌尖在微微顫動,仿佛不甘紅線的捆綁在拼命掙紮,截斷的那頭,甚至還滴着新鮮的血液,就像剛剛從人嘴裡拔出來一樣。
更重要的是,他們正在絮絮叨叨的交流。閉上眼睛,你會以為自己眼前站着一大群人,睜開眼睛,你卻發現是一群舌頭在說話。
這一幕詭異且驚悚,讓人頭皮發麻。
“你想和我交換什麼?”說話之人聲音低沉混響,他整個人隐藏在寬大的黑袍下,他将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面具上畫着的斑斓紋樣,好似無數毒蟲爬過後留下。
“東方彧卿。”
意想之外的回答,讓高坐在上的異朽閣閣主怔楞一瞬,可也是這一瞬,讓許念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你之前屢次三番的偶遇我,又将蜀山出事的事情告訴我,為什麼?”
“你來我異朽閣,想要交換什麼?”
“你知道夏紫熏要殺我,卻依然給了她誅仙匕首;你告訴蓬萊島主霓千丈,是我殺了霓漫天,挑起蜀山與蓬萊的對立,又拖長留下水,你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卻将我當成了你手中的棋子,肆意擺布。”
“你……!”
“很吃驚嗎?吃驚棋子居然堪破了棋局,還是吃驚于自己即将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