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武林衆人逼迫他們交出武庫鑰匙,師傅為保整個神醫谷安危,無奈,親自動手挑斷丈夫手筋腳筋,并将他們一家逐出神醫谷。溫衍當時也在場,他被吓壞了,之後,一直像個受驚過度的小獸一般,一點兒風吹草動,也能讓他緊張不已。
谷妙妙自己也略懂醫術,知道許念送給溫衍的糖果有靜息斂神的功效,所以打心底感激她。
“許大夫。”甄如玉雖然還躺在床上,但他已經能感受到傷處灼熱的癢意,偶爾,手指也有微微抽|動的反應。
許念檢查了一番甄如玉的傷口,并沒有紅腫發炎的迹象,脈象也很平和,幫她換好藥,“妙姨将你照顧的很好,傷口恢複的不錯,再有兩旬,就能試着下地了。”
“真的嗎?”谷妙妙紅了眼眶,雙手緊握在胸口,滿臉的狂喜和激動。
就連往日隐忍的甄如玉也激動的嘴唇微微顫抖,呼吸跟着急促了幾分。
“阿念姐姐。”甄衍的小手緊緊的抓住許念的手,他身體微微靠着許念,微揚的頭看她,滿眼的感激。
受不了這一家三口的熱情和殷勤,許念很快告辭離開。
時光如流水,轉眼已是一個月後,田裡沉甸甸的谷穗被壓彎了頭,這一片,那一片,黃燦燦的煞是喜人,村人們忙忙碌碌,臉上透着即将豐收的喜悅。
許念到甄家時,甄如玉正在谷妙妙的護持下慢慢挪動,他兩腋下撐着拐杖,額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但較之最初,情緒明顯好了很多。
“阿念姐姐。”
“阿念。”一家人熱情的和許念打招呼。
“我今日要進山一趟,北邊崖上的龍血花即将成熟,我需提前去守着。有了龍血花入藥,不出半月,甄叔你的傷便能痊愈。”說到這裡,許念臉上也露出幾分輕松的笑容,她将手裡的白瓷瓶遞給谷妙妙,“妙姨,這裡是一旬的藥,和之前一樣,一日三次,餐後溫水送服,輔以内力化解。”
“阿念,你一個人進山太危險了!”谷妙妙擔憂道,他看看夫君和兒子,一時左右為難,卻最後下定決心,“我陪你去。”
“那你們可太小瞧我了。”許念話音剛落,順手她撿起桌上泡在青瓷大碗裡的一顆黃豆,豆身微軟,她指尖輕彈,黃豆破空而出,院裡厚厚的石磨被左右洞穿,隻留下細小的孔洞和呆愣的一家三口。
這個世界有稀薄的靈氣,許念進入世界後,便開始抽取此界靈氣,将《九息決》提升至第七層,以她如今的身手,江湖上應鮮有敵手。
甄家在村尾,緊挨着山林,幾息間,許念的身影便消失在三人眼前,青竹色裙衫,身影翩跹,空氣中唯餘一抹淡淡的綠色殘影。
“不曾想,阿念小小年紀,不僅醫術卓絕,竟還有如此絕妙的身手。”谷妙妙感歎道。
“不必探究,這江湖衆人,誰又沒有自己的秘密呢?”
“那我之前在林中幫她那次,豈不是班門弄斧。她根本就不需要我幫忙。”
之前,兩人因為采藥在林中遇到過兩次,也隻是淡淡的相視一眼,便徑直分開。那次,許念正蹲下采藥,頭頂的樹上突然出現條紅腹銀環蛇,朝她的方向吐着信子,見此,谷妙妙立時将手中的棍子甩出,紅腹銀環蛇被擊飛出去。
“夫人當時也是救人心切。看來,許大夫能為為夫療傷,全仰賴夫人的福。許大夫雖年幼,卻極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話到這裡,甄如玉長長歎息一聲,語氣裡不乏心灰意冷後的失望,“比這江湖上自诩君子之人,不知強上多少。”
“阿念姐姐最好。”甄衍也一臉認真的附和道。
“對。”谷妙妙一臉慈愛攬住他,溫柔的摸摸他的頭,三人看着許念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
“搞定!”許念掌心朝下,靈力微轉,五指微攏,将又一株龍血花中的汁液抽取出來,裝入琉璃瓶中。
血紅色的汁液,冰透的琉璃瓶,許念對着陽光晃了晃,已有小半瓶了,臉上慢慢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突然,她目光銳利的朝竹泉村的方向望去,雖然相隔甚遠,但她還是依稀聽到了村人凄厲的哭喊聲,片刻,村子方向一陣沖天的青煙拔地而起。
“出事了!”
許念第一時間飛身往村子趕去,腳尖在搖晃的樹梢間輕點,幾個起落,人已至山腳。
高懸于空,眼前的一幕讓許念氣血上湧,一群披着猩紅披風,頭戴鬼面具的人,正在舉刀屠村,他們不僅殺人,竟還飲血吃肉。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對上這群江湖中人,除了逃跑和哀求,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