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看着男孩精緻的五官,俊秀的模樣,沒忍住,捏了下他的臉,在他愣怔的時候,笑着跑開了,“傘你留着,再見,漂亮的小哥哥!”
直到看不到兩人的身影,男孩才小聲的呢喃了句,“男孩子怎麼能說漂亮?”
第二天,果不其然,男人死去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
網絡一片嘩然,很快的,便有網民曝光了男人的詳細資料,包括他的家庭住址、工作單位,以及家庭情況。
男人的妻子因此被洶湧而來的人群圍攻和诘問,女兒妍妍也在幼兒園被小朋友欺負和孤立。受害者家屬,更是找上門去,拉着橫幅要讨公道,男人的父母家,更是被人潑了糞水和油漆。
許念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并未參與其中。男人是該死,那他的家人呢?也活該嗎?許念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這就要問受害者家屬以及法律和社會良俗了。
沒有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解讀,到最後,誰也無法說服誰。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許念已經十八歲了,少女姿儀,出落的亭亭玉立,美麗動人。
夕陽餘晖,映照染紅了半邊天空,片片雲層被染成瑰麗的色彩,引得從天橋上走過的行人,無不駐足,擡頭觀賞。
叮鈴——
微不足道的一顆小鈴铛,從天橋上垂直掉落,發出一聲脆響,恰好砸在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前擋風玻璃上,司機剛剛似是在打盹,猛地被驚醒,下意識的便猛打方向盤,汽車駛出馬路,撞上路邊一個腳上戴着電子腳铐的男人身上,男人當場重傷死亡。
在韓國,有|性|犯罪前科者,出獄時都會被警方戴上電子腳铐,以起到監督和警示市民的作用。
路人紛紛上去圍觀,有人拿出手機進行拍攝和直播,有人指指點點,有人撥打報警電話,衆生百态,但無一人上去救援。
很快,救護車和警車相繼趕到現場,第一時間封鎖現場。
司機因酒駕傷人,被警方逮捕,至于那個戴着電子腳铐的男人,醫生拉起白布蓋住他的臉,當場宣布死亡。
“前輩,您覺不覺得,最近幾年,戴電子腳铐的性犯罪者死亡率變高了?”一個年輕的小警察看着正在被擡走的男人屍體,視線定在他的腳腕的黑色電子鎖上,神情凝重道。
“這些案子都是意外事故。我們也仔細查過,沒什麼特别發現。”上了年紀的老警察拍拍年輕警察的肩膀,“行了,别想太多,晚上下班後,老汪約着去聚餐,一起?”
“好的前輩,我提前到,先替大家點好餐!”年輕警察微弓着身子,滿臉堆笑的恭敬道。
看着之前因酒駕撞死人而逃逸的面包車司機,又因酒駕撞死人而被警方帶走;看着戴着電子腳铐的男人屍體被警方拉走。許念收回目光,唇角微勾,轉身走入人群中,順着人潮下了天橋,彙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很快,便沒了蹤迹。
三星首爾醫院。
“外婆,我來看您了,您今天感覺怎麼樣?”天藍色的保溫食盒裡是許念自己熬煮的雞湯,她将食盒放到床頭櫃上,拉着樸外婆幹瘦又滿是針眼的手,強忍住哀傷和不舍,微笑着坐到病床前。
樸外婆一身白藍相間的病号服,隻插着氧氣管,其餘設備,主治醫生都扯下去了。她頭發花白,正在閉目養神,看上去很是精神不濟。但看到許念時,卻露出喜悅的笑容,臉上的皺紋拉扯在一起,盡顯蒼老和頹靡。
“外婆的寶娜終于成年了,也有了自己的事業,外婆很為你驕傲,也能放下心來,去找你外公和媽媽了。”樸外婆小聲低喃道,看着許念的眼中滿是欣慰和驕傲。
“媽媽說不定,正在哪個地方逍遙呢!”許念辯駁道。
“唉…”樸外婆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麼。
枯瘦的手指動動,她想像許念小時候那樣,擡手摸摸她的頭,胳膊卻已經沒了力氣,許念見狀,忙握着樸外婆的手,放到自己頭上,大手在她發頂輕撫,勾起她兒時熟悉的記憶。終于,許念再也忍不住,嗚咽着伏在潔白的被子上,眼淚無法抑制的浸濕了被子。
“外婆的寶娜不哭,不哭……”眼淚濕潤了樸外婆的眼眶,她知道,她的生命早就應該走到盡頭,是許念為了救她,拼了命的畫漫畫,賺來的大筆稿費,基本上都用來給她治療了。
而她之所以這麼拼命的想要活下來,也是為了許念,婆孫二人相依為命多年,樸外婆将一腔愛意都傾注到了許念身上。
自從樸外婆生病住院,樸舅舅一毛不拔,不回來探病也便罷了,在他知道許念有能力将樸外婆送到三星首爾醫院治療後,便起了别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