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舊的棄屋内潮濕悶熱,空氣裡散發着陣陣黴味,混着木頭陳舊的味道以及動物屍體腐爛的惡臭味,争先恐後的擁入鼻腔,讓人無法喘息。
許念睜開眼,入眼幾乎一片漆黑,左肩鑽心般的疼第一時間搶走了她的注意力,摩挲着将右手伸過去,原來是脫臼了。她捏着肩膀,咬緊牙關,膝蓋使了巧勁往上一頂,咔擦!脫臼的左肩被安了回去,稍稍活動了下,才覺得沒剛才那麼疼。
她此時才有心思打量周圍的環境,也一下明白自己來到了什麼時候?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樸寶娜,是個六歲的小姑娘,一雙圓溜溜烏黑的大眼睛,長相極是精緻。
她出身并不好,母親樸安雅是個援|交妹,父不詳,樸安雅十七歲就生下了她,可她并沒能力撫養這個孩子,原本是想将孩子扔了,可到底是心中的那一絲良知,讓她把樸寶娜交給了自己的母親撫養。
而她,出了家門,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早兩年,還會寄錢回來,後來,就沒有了任何消息。
樸外公早逝,樸舅舅早早辍學去了外地打工,根本不管,或許也是沒能力照管自己的母親,三年五載也沒個音信。樸寶娜跟着外婆生活,日子過的十分艱辛,但樸外婆卻給了她全部的關愛,小姑娘從小也是樂觀開朗的長大。
直到她六歲那一天。
那天傍晚,樸寶娜蹦蹦跳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誰知半路突然下起大雨,她隻好躲在一家便利店門外的房檐下避雨,樸外婆告訴過她,“要是下雨了,你就在這裡躲雨,外婆會來接你的,你别亂跑!”
然而,這一次,她卻不幸的被從裡面出來的一個變态戀|童|犯給盯上了,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樸寶娜被那個變|态帶到了一處破舊的廢棄倉庫,在那裡遭受非人的殘酷折磨和虐打。小小的孩子,還不知那個變|态騎在她身上,對她做的那些意味着什麼,就在那個雨夜慢慢變成了一具屍體。
“姐姐,要跑到遠遠的,不要讓壞人抓到!寶娜好疼!”樸寶娜站在許念面前,那是她死前的樣子。渾身是傷,原本白皙的臉頰和胳膊上,遍布咬痕,深可見骨的傷口處正往外滲着血,裸露在外的皮膚,布滿了被皮帶抽過的淤痕,大腿上的鮮血早已幹涸,混着泥土,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姐姐,能不能幫我找找媽媽?照顧好外婆,她最好了!告訴外婆,寶娜愛她!”
許念整理了一番思緒,那個變态男去門外接電話了,許念能清晰的聽到那個男人帶着笑意,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在和電話裡的人說話,“寶貝早點睡,告訴媽媽,爸爸還有事要忙,晚點回去給你買禮物好嗎?”
“嗯,寶貝晚安!爸爸愛你!”
男人挂了電話,愉悅的吹起了口哨,腳步聲離門口越來越近,皮鞋踩在地上,發出哒哒聲,在這雨夜裡,是那樣詭異瘆人。
這種變态,竟然已經為人父,有妻有女!
許念在地上摸了跟鐵棍,斂住呼息藏在門後,男人吹着口哨走了進來,手機開着手電筒模式,他發現地上空無一人,拉長音調,語氣森冷道:“咦,我的小老鼠藏在去哪兒了呢?讓主人來找找……”
不等男人說完話,許念一鐵棍掄在男人右腿膝蓋上,隻聽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聲,男人應聲倒地,手機掉在地上,手機的亮光,讓兩人清晰的看見男人血淋淋的腿骨刺破西裝褲的布料,從皮肉裡戳了出來,悶嗤聲,讓人頭皮發麻。
“啊——啊——啊——”
男人抱着右腿,看着傷口處,凄厲的慘叫着,在這大雨滂沱的夜裡,根本傳不出去多遠,加上他選的地方,人煙稀少,隔了幾十米,才有一家住戶,偏僻荒蕪,真是方便了許念做事。
“你…你别過來!”到了這個時候,男人還是一臉的兇惡,他扶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嘴裡罵罵咧咧道:“小雜種,别讓老子逮着你,逮着你,你就死定了!老子……”
嘭——
許念一鐵棍掄上男人左臉,噗!幾顆後槽牙混着鮮血被男人吐了出來。
“罵呀,你繼續罵啊!”
男人此時才覺得害怕,他一臉驚恐的看着許念,隻見眼前的小女孩,一雙黑眸泛着冷幽幽的光,如一汪墨潭,黑不見底。他起身,拖着斷腿就想往外跑,許念跟在他身旁,鐵棍一端劃在水泥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她就像是老虎逗貓般,在男人即将跑到門口時。
嘭——
随即便是一聲慘叫。
男人的另一個膝蓋也被許念敲碎了,他重重的摔到地上,濺起一地灰塵,“咳咳咳……”
哐當——
門被許念關上了,男人伸長胳膊在地上奮力爬着,想要離許念遠一些,他爬過的地方,拖出兩條長長的血痕。
“好玩嗎?”許念稚嫩而愉悅的聲音響起,在這破舊的倉庫裡,混着男人的慘叫聲,是那樣詭異。
“對不起,我錯了,你放過我吧?……”男人不住的求饒,額頭磕在地上,發出咣咣聲響
許念撿起地上男人的手機翻看着,“你帶我來這裡,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