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許念長舒口氣,輕輕的拍拍自己的心口,自己安撫自己,“您要是真看上我了,我還得現編……咳,想理由,呵呵……”
“滾蛋!”慶帝一甩衣袖,讓許念走人。
“馬上!”
“您别急啊,這點心不錯,我打包帶走了啊?範閑還在宮外等我呢,等這麼長時間,肯定餓壞了。”許念絮絮叨叨的,點心直接連盤子端走。末了,看着又開始伏案批閱奏折的慶帝,聲音溫暖的講道:“澹州是慶國最東邊的偏遠小城,我自小在那裡長大,感受到最多的是和平和安甯,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居樂業,日子平凡而富足。”
所以,您是一位好皇帝!
這句話,許念沒有說出來,可慶帝已經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眉頭舒展,微低着頭勾起一抹真實的笑意。
走出屋子,看到門口臉色蒼白,戰戰兢兢的候公公,許念拍拍他的肩膀安撫着,塞了塊點心給他,“候公公好!我出門太急,忘帶銀子了,您多擔待。”
“好……好……”候公公雙手捧着塊點心,跟得了帕金森似得,抖個沒完。他想大聲的朝許念吼一句,“我好個錘子哦!”
可是,他不敢。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晚上喝杯溫熱的甜牛乳,可以促進睡眠,您給皇上叫一杯吧?您自個人也來一杯,讓他早點兒休息,别太累了。我走了!不用送,拜拜!”話音落,她人已沒了蹤影。
“皇上?”候公公恭敬的矮身走進屋内。
“那小混球在門口跟你說什麼?”慶帝手裡的筆未停,出聲問道。
“許小姐說,晚上喝杯溫熱的甜牛乳,可以促進睡眠,讓奴才給皇上您叫一杯,老奴自己也來一杯,還說讓您早點兒休息,别太累了。”候公公語帶笑意的将許念的話複述了一遍,他了解皇上,隻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挺喜歡許念的。
屋内安靜了半晌,隻有毛筆劃過宣紙的細微沙沙聲,才聽慶帝說了句,“取兩杯溫熱的甜牛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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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暗探竟敢刺殺我朝長公主,此等行徑,簡直就是對我南慶國赤|裸|裸的挑釁!”酒樓内,一個高大的灰衣漢子拍桌而起,說起此事時,語氣暴怒,滿臉悲憤。
一時間,他周圍的食客,紛紛響應附和。
“就是!”
“簡直豈有此理!”
“我怎麼聽說,刺殺長公主的是東夷城的四顧劍!”
“我聽說是北齊暗探!”
“你這消息落後了,是北齊與東夷城合謀幹的。之前牛欄街發生的刺殺,就是因為司南伯家的公子,無意中發現了他們的一些秘密,才會召來殺身之禍。刺殺他的就是北齊的八品高手程巨樹,和兩名東夷城的女劍客,那兩名女劍客都是四顧劍的徒孫。”
“不管怎麼說,北齊國擾亂京都局勢,又把此事和四顧劍牽扯起來,行事手段,惡毒之極!朝中已有大臣上書,請求陛下傳令起兵,擇日征伐北齊。”
“幹的漂亮!”
“就是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征伐北齊,揚我國威!”
“征伐北齊,揚我國威!”
“征伐北齊,揚我國威!”
……
真真假假的消息摻雜在一起,大家的情緒快速被調動起來,沒有人再去關注死去的長公主,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即将到來的北齊征伐上,群情激昂,讨論的熱火朝天。
天下人不知,結局卻早已被慶帝寫定,這一戰,北齊必輸。
許念和範閑在街上轉悠,買些京都特産,準備帶回澹州送給親戚朋友。她回頭看向範閑問道:“這下放心了吧?沒人關心李雲睿的死。不管在這場刺殺中死的是誰?最後的結果都是為了師出有名的出兵北齊,這才是最終目的。”
“還是不可掉以輕心,長公主生前畢竟是太子的人,萬一太子定要追查呢?我已經禀明我爹了,我們後日出發回澹州。”範閑手裡拎着幾包東西,護在許念身後。
“嗯,你安排就好,我都聽你的!”許念此刻像個乖順的小貓貓,蹭着主人的腳踝轉圈圈,對主人百依百順。
“你呀,一犯錯就賣乖!要是平時有這麼聽話就好了。”範閑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許念。
許念朝一旁小小的翻個白眼,你在想peach!
“新鮮的鮮花手串,清香雅緻,走過路過,莫要錯過!公子,給您身邊的小姐買一串吧?老爺,給家裡太太小姐買幾串吧?”賣鮮花手串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皮膚有些黑,眼睛烏溜溜的,聲音清亮,看着特别精神。
許念走上前去,挑了一串玉白色栀子花的手钏,她并未戴在手腕上,而是别在前襟上,绯紅色窄袖衣裙,玉白色栀子花串,襯得她格外俏皮,回眸一笑,歪着小腦袋道:“好看嗎?”
“好看!”路旁行人擦肩而過,而他的眼裡卻隻有許念一人,“你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