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波給我的沖擊還沒結束,我就看見繩索上有無數人影準備下降,趕緊拍拍屁股爬起來,稍微一思索,我打開背包一番鼓搗,又蓄力狠狠一腳将石棺向外踹出幾厘米。
棺椁又敦實又堅硬,這一下給我痛的,腳底闆差點沒斷成兩節。
我才踹完,焦老闆他們就跟一串臘腸似的,唰唰兩下速降到離我腦門不遠的地方,我一溜煙跑回裂縫口,将身體縮進牆内藏好。
汪燦率先降到地面,他架起槍謹慎地掃視一周,視線掠過縫隙時,我屏住氣息,心跳的和架子鼓沒差:咚咚——咚咚——再來把電吉他,我可以就地開場雷城電音節。
汪家人陸陸續續落到石棺旁,有的去檢查石室環境,有的探頭瞅向石棺,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草率,做事也沒想過可行性,但是箭在弦上,沒得機會再刹車,隻能小小的吸進一口氣,暗搓搓的穩住心神,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焦老闆吊在半空不落地,不曉得是在追求什麼行為藝術,我想伸出半隻眼偷窺一會兒,懸挂的青銅簧片忽而輕微一飄,靜谧的縫隙裡傳來細弱的風擾聲。
我仰頭,胖子和小哥搬着天真接連跳躍的身影浮現,他們踩住洞口一跳就是六七米,三人簡直在玩命,我立馬朝他們揮一揮熒光棒,緊接着胖子的敲敲話傳遞過來,他誇我:棒棒哒。
在我分神的半分鐘離,剛才還挂着的焦老闆業已落到地底,他将拐棍遞給身旁的姑娘,伸手去解領口下的衣扣,我轉回頭望着他隐沒在光線側邊的臉頰,心中一股莫名的的邪火鑽出。
他手腳極快,三下五除二扒的隻剩内褲,理智告訴我要冷靜,先跟小哥他們彙合再做行動,可是當手裡甩棍飛出去的一刻,我發覺我真是恨他恨到相當強烈的地步,連手上動作都宛若條件反射,完全不由心生。
焦老闆被當頭一棍打的向後一趔趄,身體如提線木偶般驟歪,後腦就順着慣性磕在石棺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他捂着腦殼晃晃悠悠站起身,四處搜尋悶棍來源,我一看棍子都飛了,再藏沒有意義,登時踏着裂壁用力一蹬,右臂折起肘關節直直撞向焦老闆的大臉,隻聽得骨裂聲一響,焦老闆歪着下巴橫飛出去數米。
我偷襲完成還未落地,後腳踝就被人牢牢捏住朝後猛地一拉,身體乍然失去平衡,眼看将要狼狽砸地,我伸長右手陡然一頂,撐着地闆淩空翻轉半圈,空餘的腿勾住他胳膊橫向一擰,将雙腿掙脫出來翻身站穩。
擡眼一瞥,抓我的人不是汪燦還能是誰。
他擰響手指骨節,猙獰一笑,在下一秒就抽刀狠狠揮向我左肩,我側身想躲,背脊在瞬息間挨上一記猛踢,腥甜的液體瞬時上翻,哽在喉頭,推力在後,我步子不退反進,肩膀徑直迎向閃着寒光的刀尖。
目光一沉,我伸出手就要直挺挺去握刀刃,手指剛觸到刀口襲來的勁風,暗裡沉靜的空氣被槍聲刺破,不知哪來的子彈精準釘入汪燦右肩,彈丸一沖,他手勢有小幅度的停滞,我立刻轉過手肘避開刀鋒,同一時刻飛起一腳踹上他胸膛,他本就高濺的鮮血更是噴射開來,霎時揚起半人多高。
“你們來陰的是吧。”
汪燦按住傷口退出好幾步距離,如同毒蛇般盯住我,陰沉的眼色幾乎能滲出毒汁來,夾帶着一絲古怪的笑意:“你最好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