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動作在兩分鐘内做完,環顧一圈,沒見到劉喪蹤影,我掰跟熒光棒顫顫巍巍的爬去泥堆跟前,連刨五六個坑将劉喪刨出來,拖着他步履蹒跚往前走半米,探過鼻息确認沒死就扔到一旁。
緊繃的神經驟松,我一下癱倒在地,眼神放空的盯着洞頂,胃裡雖然翻江倒海,但是心中再無一絲活動的欲望,我隻想進入劫後餘生的賢者時間裡,然後無止境的沉淪。
劉喪癱如死屍片刻,随即慢慢悠悠的爬起來走回去兩步,蹲下身挖個坑。
“嘔——”
我連同情的目光都懶得投注,摸摸裝備帶,沒有水壺,揮揮手說一句記得埋好,就躺着繼續望着頭頂發呆。
實話實說,我其實壓根不擔心小哥他們仨的現狀,畢竟連我和劉喪這種混子都能活下來,我相信這哥仨的狗命實力。
劉喪吐個半天總算完事,他心酸的半爬半挪回到我身邊,同樣往旁邊一躺
“吳小姐,大恩不言謝。”
“别,你還是謝謝我吧,我現在有點心塞,想聽幾句彩虹屁開心一下。”
“我不太會吹彩虹屁。”
“……”
氣氛尬住數秒,劉喪隻好強行沒話找話道:“吳小姐,看你身手挺不錯的,能冒昧問句你今年幾歲嗎?”
“十八。”我輕描淡寫的扒瞎。
劉喪聞言沒表現出絲毫的驚訝,隻頗為鄙夷的搖搖頭,又自言自語道:“吳邪真不是人,十八歲的妹妹也帶來下墓。”
我心情莫名好了不少,隻聽他繼續問道
“那你叫什麼名字?年齡這麼小,我覺得總叫你吳小姐有點奇怪。”
“天使。”
“你在逗我嗎???”
“我沒逗你,愛信不信,我哥有個外号叫天真,我叫天使不是很正常。”
劉喪無語凝噎半晌,似乎在思考我話語的可信度,接着我就真的聽見他叫我天使。
我心說這家夥是傻的,說啥瞎話他都信,早知道就诓他叫我爸爸好了。
說是不想動彈,象征性的躺五六分鐘,我還是倔強的爬起身,
清點一遍物資,然而除了幾根熒光棒和燃燒棒,我們一無所有,更日了狗的是,回頭一瞥,來路已被淤泥堵的水洩不通。
摳摳搜搜的撿起熒光棒,走去查看四周的環境,很快我就看清楚,我們所處的地界,竟是條狹窄的石築墓道。
牆壁上繪制着大幅的壁畫,線條簡單,跟楊大廣祖墳裡的壁畫風格截然不同,明顯是分屬于兩個不同的朝代,因年代久遠,畫面氧化的厲害。
将熒光棒湊近去看,眼睛能捕捉到的色彩,隻有淺淺的一層紅色,其餘都褪成斑駁的暗灰,從大緻形狀上辨認,畫的圖案應該是許多眼睛,微微睜眼,在狹長的眼縫裡,能看到瞳孔的輪廓。
劉喪揉着紅腫的腦門也湊過來,兩人并排站着端詳墓道的各色圖樣,他看了一會,警惕的皺眉道:“天使,這壁畫不對勁。”
這稱呼聽上去違和感爆棚,但剛耍完他的我不想光速打臉,隻得硬着頭皮問他怎麼了。
劉喪就道方才他吐完後有順便瞄一眼牆畫,那時上面的圖樣跟如今不一樣,眼睛是完全閉上的,并且顔色也都是深灰色。
不安的預感遽然上湧,我低頭一看手裡的熒光棒,又摸摸自己的鼻子。
數十種想法在心頭劃過。
我決定先從最簡單的下手。
甩手将熒光棒扔進泥裡,再拍上幾捧濕泥埋嚴實,墓道内登時漆黑一片,劉喪連忙問我咋了,我輕輕出聲讓他别說話。
靜靜等待兩分鐘,我抽出熒光棒飛速一閃牆面,見畫上眼睛沒有睜大,我再度将熒光棒塞回泥團當中。
水落石出,是光線的問題。
得出結論我就去摸褲兜,探索半天沒摸到手機,大概是我坐過山船時光榮犧牲了。
現在劉喪耳道進泥進的太嚴重,一時半會恢複不到以前的聽覺狀态,所以我們暫時沒辦法利用他的聽力跟大部隊彙合。
“你手機還在不在。”
黑暗裡看不見東西,聲音就變得分外清晰,劉喪道還在,我思索一陣,想起我們曾經約定過在鬥下的種種聯絡手段。
“你打開藍牙,把設備名字改成‘壁畫不能見光’,他們找不到我的人,肯定會第一時間搜索藍牙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