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那把弓會斷。”
玉良俊的聲音如平時一樣溫和,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藍衣青年的心上。
“什麼?”
藍衣青年猛地停下腳步,回頭望向玉良俊,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
“我……我沒有!良俊兄,你我自幼相識,我怎會做出這等傷害他人的事情?”
他語氣急切地辯解道。
“騎射比試素來不限制弓箭類型,那你說說為何偏偏要臨時在比賽前夕提出這樣的改動?”
玉良俊揪着他的衣領:
“剛才的場面是何等的兇險,稍有不慎就能就能讓人喪于非命!”
玉良俊的眼神既憤怒又震驚,他不明白多年好友為何會走到這一步。
“君子不以勝負論英雄,但起碼要有面對失敗的勇氣和風度。你的行為,不僅丢了自己的臉,也辱沒了所有讀書人的名聲。”
藍衣青年的瞳孔瑟縮了一下,他擡頭看向一臉失望的玉良俊,冷笑一聲:
“你有什麼權利對我說這種話?不過也是個争強好勝,依靠家族庇護的廢物罷了。”
玉良俊松開了手,後退幾步,眼神複雜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你說什麼?”
玉良俊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他從未想過會從多年摯友的口中聽到如此尖酸刻薄的話。
藍衣青年整理了一下衣襟:
“我說,你不過是個活在家族光環下的可憐蟲罷了。你現在的成就,你的名聲,哪一樣不是家族賦予的?你憑什麼用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來評判我?而且”
他向前一步,湊到玉良俊的眼前:
“你知道嗎?那把弓其實就是你的父親,玉鴻平玉大人讓我換的。”
玉良俊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的光芒仿佛被瞬間抽離,隻留下一片空洞與難以置信。
他後退了幾步,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疼痛卻遠不及心中的震驚。
“你……你說什麼?我父親他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玉良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雖與玉秋霜事事相争,可他從未想過要害傷她的姓名。
藍衣青年冷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與快意:
“你以為呢?不僅如此,這個好辦法還是你母親提議的呢。”
“不……不可能……”
玉良俊搖頭,聲音越來越低:
“父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表姐可是他的親外甥女啊。”
雖然他平日裡對某些家族中的鬥争有所耳聞,但從未想過這種殘酷的事情會落到至親之人的頭上。
玉良俊的眼眶泛紅,擡頭瞪向藍衣青年:
“我憑什麼要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證據呢?我要證據!”
藍衣青年的嘴角嘲諷地勾起,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封信件,舉玉良俊面前。
“這就是證據,這是你父親與我外祖父來往的密信,包括如何利用你表姐的婚姻作為籌碼,來鞏固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如何确保這個秘密永遠不會被外人知曉。”
玉良俊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他奪過信封拆開,一字一句地讀了起來,越看下去臉色愈發蒼白。
他從未想過,看似融洽的家裡,竟布滿了一個由至親親手編織的謊言與背叛的網。
玉良俊的手指幾乎握不住那薄薄的紙張。
“原來,這就是你不願回家的原因嗎?”
他喃喃自語道。
玉良俊拿着信紙,釀跄地向外跑去。
今日是個大晴天,但玉良俊此刻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他拿着信紙,跑到人群中,剛要出聲卻像被無形的繩索緊緊束縛住喉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張紙上不隻有利用比試想要趁機殺死玉秋霜的陰謀,更是朝臣之間私下互通勾結的的證據,若是公開,恐怕會波及甚廣。
玉良俊舉起的手又放下,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着他。
“快點快點,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來啦來啦,聽說這場是黎大夫代替玉娘子上場比武呢,咱們快去助威。”
“你們有誰看着我的醒獅頭套了?”
“還沒開始表演呢你們怎麼就先爬上了?”
“嘿嘿……爬着爬着突然适應了,就好像是有什麼史前的記憶突然覺醒了一樣。”
幾個女孩風風火火地跑了過去。
玉良俊将信封塞進袖子裡,調整了一下表情,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