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也隻象征性收了阮祺一百文的木門錢。
待在不再漏風的房間裡,阮祺感覺整個身心都舒暢了,探頭打量四周。
“居然連牆角的漏洞都補上了,這回終于不用擔心再有東西跑進來了。”
清珞在桌旁喝水,随意點頭。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阮祺忍不住遲疑:“今晚……”
他本想說今晚到大伯家裡吃飯,不過想起晌午發生的事情,頓時猶豫是否要帶上清珞一同過去。
大伯的個性他最是了解,雖然他早上已經勸服了對方,但以大伯的脾氣,多半不會就此罷休,很有可能再說出什麼更加傷人的話來。
“無妨,”猜出阮祺在擔憂什麼,清珞不在意道,“隻是幾句不中聽的話,想去便去吧。”
“那今晚去大伯家,”阮祺道,伸手扯住他的袖角,“放心,我不會再讓大伯為難你了。”
阮祺緊抿着唇,開始給他念叨家裡的事。
因為極少到田裡幹農活,阮祺的臉頰比尋常小哥兒還要白嫩,清珞忍了半晌,終于還是伸手輕捏了一下,觸感果然不錯。
“……我大伯那人吃軟不吃硬,他現在和你計較,其實也是沒繞過彎兒來,你先讓着他一些,等他自己想通理虧了,就該尋思着來補償你了。”
還在與他傳授該如何應對大伯的阮祺莫名被打斷,唔了聲,擡頭不滿道。
“說正事呢,你别捏我。”
“嗯。”清珞颔首,收回前又順手多捏了一下。
阮祺給清珞說了一路有關大伯的事,确認都交代妥當了,才上前推開大伯家的院門,迎面便見到滿臉焦急的董念。
“你大伯沒和你們一起回來嗎?”董念顯然等了他許久,上前一把将阮琪拉住。
“沒有,”阮祺心底咯噔了聲,“怎麼了,大伯不在家裡?”
雖說沒有傷及到筋骨,但阮成豐畢竟雙腿受傷,身體虧虛得厲害,必須卧床好好休養才行,怎麼能随便跑出去。
“哎呦,這殺千刀的,”董念急得直罵,“我才出去買個菜的工夫,人就不見了,還是剛才魏嬸子瞧見他,說是拿着弓箭跑進山裡了,他别是又到山裡打獵去了吧?”
腿傷剛見好就跑去打獵,這還真是阮祺大伯能幹出的事。
“您先别急,”阮祺穩住心神,扶着董念道,“這會兒天還沒黑,咱們先自己到附近去找找看。”
一個傷患,跑應當是跑不遠的。
董念也漸漸平複下來:“好。”
天色漸沉,進山尋人自然是越早越好,兩人不敢耽擱,叫清珞守在家裡便打算離開。
然而剛邁出小院,就瞧見一個人影瘸着腿走來,手裡還牽着什麼事物,身量不高,似乎是小牛犢之類。
見阮成豐沒事,阮祺總算是放下心來。
董念顯然也看清了來人,頓時氣急敗壞,直接将人揪住。
“你跑哪兒去了,這麼晚才回來,知不知道我和祺哥兒替你擔心,我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阮成豐被捶得連聲痛呼,偏偏不敢躲閃,隻能在原地讨饒。
“唉,别打了别打了,快瞧我帶了什麼回來。”
阮祺正猶豫是否要上前勸架,聽見這話下意識轉頭,望向他手裡牽着的活物。
不是小牛犢,而是小馬駒。
“怎麼樣,”阮成豐笑着道,神情間滿是得意,“我在山下抓到的,看這毛色,看這四蹄,怎麼也能賣上幾兩銀子。”
别說腿傷之後,便是腿傷之前,他也很少有這樣好的收獲,可見是時來運轉了。
董念起初還跟着驚訝,見他得意,瞬間火冒三丈。
“呸,誰要你的銀子,你再敢跑山上試試,那點銀錢都不夠給你瞧病用的!”
越說越忍不住惱火,董念追着阮成豐捶打,阮成豐也顧不上手裡的缰繩了,瘸着腿四處躲閃,一旁無人看管的小馬駒咴咴直叫。
門掩黃昏,望着小院裡的熱鬧,清珞湊到阮祺耳旁道:“對了,你中午說的……”
說什麼?
阮祺瞬間被嗆到,都快忘了自己說的那句兩人已經睡過的話,用力将對方捂住。
“啊啊啊你累不累,他們還要打一會兒,咱們先進屋裡休息吧!”
好容易被對方松開,清珞忍笑道:“你中午說的,讓神仙背鍋,我想問問你究竟是何事。”
“不過,好,先進屋裡休息吧。”
阮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