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馭乘屯口水,強自鎮定,“那樣你付出的代價更大?你劃算?”
藍非歡眼皮微合,松手放開阮馭乘,阮馭乘張口要說話,他擡手就給這死小孩甩一耳光,快如閃電。
阮馭乘給打得踉跄,扶着臉憤恨地瞪藍非歡。
藍非歡再擡手,阮馭乘驚得後退,藍非歡冷然問:“覺得夠了就說,要是不夠便過來,我剛才隻用三成力。”
阮馭乘垂下手,他的嘴角已破,臉頰高高腫起,纨绔子弟細皮嫩肉很不經打。
“受賄和傷人,哪個判得輕一些?應該是受賄吧?”阮馭乘口齒模糊,卻還陰陰冷笑,他拿出皮夾,掏出裡面一疊紙币遞向藍非歡,“你拿,我就說。”
藍非歡斷定阮馭乘逃不掉,宏然說的酒瓶一定能找到他的指紋,就算沒有,魏如薰一定有能力讓馬永強說實話指證他。
藍非歡如此相信。他相信自己愛的,和愛過的人。
曾為魏如薰犧牲歲月,為宏然,藍非歡不怕犧牲前途。
值得的。
魏如薰從奧迪車後座車窗探出頭,“非歡,不能拿,把他抓回去慢慢審。”他說得不響,也沒有走過來,他做得很對,這樣他就不會給拍進監控錄像,也不會不小心被路人聽見。
要是拖延時間害宏然受傷或甚至有生命危險就不值了。
藍非歡置若罔聞,“你說。”他手夾紙鈔,塞進褲袋。
“想不到啊,這麼偉大!”阮馭乘還嬉皮笑臉。
藍非歡的理智在崩潰邊緣,阮馭乘卻還敢試探邊緣。
“我以為應該是那警察迷戀你多一些,你這麼高大威武,那警察連我也打不過,一定是夜夜給艹得腰酸腿軟吧哈哈哈……”
啪!藍非歡這一巴掌把阮馭乘打得跌出幾步後坐倒。
“非歡!住手!”魏如薰沖上前,擋住藍非歡要踢阮馭乘的腳。
“你瘋了嗎?你這樣起碼判五年!回來!”
藍非歡甩脫硬拽着自己手臂的魏如薰,抓着阮馭乘衣領提起來,阮馭乘給那十成力的耳光打得滿嘴血,藍非歡拎着他抖一抖,兩顆牙齒混着血從他嘴裡掉出。
“放手!夠了!”魏如薰使勁兒要掰開藍非歡手指。
藍非歡發狠收緊雙手,阮馭乘開始翻白眼。
“非歡!聽話!聽我的話!”魏如薰拼着全力救。
夜裡本來寂靜的道路忽然這麼喧鬧,很快就引來附近居民和路人圍觀。
“啊!警察!有警察!”聽人這麼喊,藍非歡不由自主看過去。
在一盞路燈照映下,确實有個穿警察制服的人,那人拖着一條腿挪動,臉面似乎都是血,雖看不清楚樣貌,但身型很像宏然。
藍非歡視線略偏,看見印有綠蔭集團标志和發展概念圖的工地圍欄,圍欄内一個巨大黑影,看來是待拆舊樓,這地方阮馭乘應該是知道的。
路人又喊,“警察先生,你沒事吧!”
拖着腿走路的警察跪了下來,手扶腦袋,身子搖晃。
藍非歡丢下阮馭乘,快步走向被路人包圍的警察,當距離近得足以确認此人就是宏然,他立即擠進人群,跪下扶着宏然。
“宏然。”藍非歡檢查宏然的臉,看他臉沒傷,血是頭上滴落,頭傷非同小可,他慌忙把宏然抱起來跑回魏如薰的車,把意識模糊的宏然放上車後座。
魏如薰沒多問,坐進駕駛座,高速往醫院駛去。
途中宏然徹底昏迷,藍非歡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他壓迫後腦還在流血的傷。
一路無言。
車内禁閉的空間回蕩三人起伏不一的呼吸。
魏如薰握緊駕駛盤,不自禁想起自己答應藍非歡的請求後說的話:你跟我走,于宏然要是死纏着跟,我就打斷他腿。
藍非歡的回答是:“我打,你不能打。”
藍家男兒都是空口說白話。
見人受傷都能心痛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舍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