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然應:“去海邊跑步呢。”
“豆花還剩一些,你和你哥要不要?請你們吃!”
宏然看藍非歡,藍非歡大方地走向豆花攤對大叔說:“剩多少都包了,我們剛好要買宵夜。”說着就往口袋掏錢。
“不用!都說請你們吃啦!你們倆兄弟都為國家做事,那麼辛苦!這麼點賣剩下的東西還收什麼錢?”
宏然來到攤位前,手搭着藍非歡背,“那就謝謝啦!”
不久,宏然提着一大袋子豆花上樓,藍非歡跟在後面。
爬了幾層樓,藍非歡小聲地問:“你家裡人知道我和你同居嗎?”
“知道。”宏然答得幹脆。
“怎麼個知道?”
“我說你是我前老闆,為了理想改行當檢察官,正好我倆都在同一地區工作,便一起住啦,我爸和我媽都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報答你的培育之恩。”
藍非歡抿嘴笑,覺得宏然這樣對家人交待是合适的,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暫時還是别對老人家說太沖擊性的實話比較好。
走到四樓,藍非歡停了停,看向壞了幾盞燈的陰暗走道,各住戶門内傳出嘈雜的電視聲、孩童哭鬧,還有像是切菜剁肉的聲響,幾乎每層樓都有類似的噪音,很平常。
“非歡?”宏然叫。
“你認識這層樓門牌六号的住戶嗎?”藍非歡問。
宏然搖頭,“不認識,怎麼?你認識?”
藍非歡也搖頭,推着宏然繼續往上爬。
宏然昨天買的那一系列傷藥,确實有一支老字号的跌打藥酒,打開瓶蓋,火辣嗆鼻的味道令藍非歡有很不好的感覺。
“這是我爸推薦的,他說用力着揉,任何酸痛隔天必消,不消的話就再揉幾次,總會消。”宏然倒出藥酒在掌上搓。
藍非歡想回一句那不是廢話嗎?但那是于爸爸說的,他不敢怼。
宏然的掌心貼上後腰,熱辣的觸感吓得藍非歡忍不住戰栗。
“忍忍,我爸說得用力。”
藍非歡還沒來得及決定要不要請宏然别太用力,宏然就已動手,瞬間,他感覺身後像給車輪輾過去,再碾回來,而且還是燒熱的輪。
“呃!”藍非歡伸手去檔,回頭看宏然,忍着羞恥說:“你輕點。”
看得出宏然臉色很為難,回房去拿來個矽膠牙套,拳擊選手會戴這樣的牙套,防止咬傷舌頭和嘴唇。
“這個我按說明泡過熱水軟化還消毒了的,咬着。”宏然把牙套送到藍非歡嘴邊。
腰上殘留的藥酒火辣辣,像傷口上撒辣椒,藍非歡推開牙套,撐着地要爬起身。
“不行!不能跑!”宏然壓住藍非歡,蹙着眉說:“你腰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上你。”
藍非歡瞠目,他這小男友居然學會用這招威脅他啦?回首過去三年,他獨守空房等着男友警訓畢業,等的就是現在可以盡情滾床,他無法想像必須忍着不理身邊躺着的年輕健壯還可愛的床伴。
“就一次,明天不好就是沒用,我不要再試。”藍非歡拿過牙套,放進嘴裡咬緊。
接下來的幾分鐘,要不是知道外面走道能聽見屋内聲響,藍非歡一定叫得聲淚俱下。太疼了,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經到了需要進補腰力的年紀。
“好了,好了,一會兒就不疼。”宏然一聲聲溫柔地安慰,總算平複藍非歡因喘氣而起伏不止的背。
藍非歡拿出牙套,瞄一眼鐘,看時間還早,想寫一道題再睡。
撐着地跪起身,動作有些不穩,宏然忽地把藍非歡摟進懷裡,低聲安慰,“疼就哭,我在的,非歡,我護着你的,我護着你。”
藍非歡輕歎口氣,任由宏然抱着哄,他其實并沒有任何傷感的情緒,但宏然似乎想多了。
“行了,我是你哥呢。”拍拍宏然肩頭,藍非歡起身離開‘弟弟’溫暖的懷抱。
溫暖,确實很暖,但是不夠強。
藍非歡很清楚,自己不能當個弱者,宏然還很年輕,他投入到容易被人以有色眼光看待的感情生活之中,他才應該是被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