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非歡拿過文件,指著桌上那張同學會邀請卡,“明天你去替我結帳。”說著就從皮夾拿張信用卡飛到桌上。
“是。”宏然拿起邀請卡和信用卡,想了想,鼓起勇氣問:“藍先生,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藍非歡直勾勾看宏然,久久沒有說話。
宏然發現藍總左邊嘴角有道幹掉的破皮痕迹,藍總昨晚和人打架嗎?明明買了紅酒和花,像要赴約的樣子,該不是陷入情感糾紛?
難怪心情這麼差。
面對心情不好的上司,助理可以做些什麼呢?
“藍先生……”宏然雙手背到身後,“您要是煩悶,可以罵一罵我,适當發洩情緒,我沒關系。”
宏然話出口才覺羞,低下頭不敢和藍非歡對視,如此靜止更久,也許有一分鐘。
“昨晚給你的書讀了多少?”藍非歡語氣忽又恢複沉穩。
宏然深吸口氣,擡頭挺胸:“讀完了。”
“檢察官的考試任用制度是在什麼年代初步成型?”
宏然信心滿滿:“清光緒年間。”
“具體一些。”
“呃……”宏然氣餒了,“對不起,我不記得。”
藍非歡猛地站起身,宏然站得太近,躲避不及,鼻頭居然蹭到藍總胸肌。
“抱歉!”宏然吓得後退,藍總卻若無其事。
宏然抽抽鼻子,藍總用的香水真好聞,胸……也很結實。
藍非歡走到書架前,輸入密碼打開一個保險箱,待他轉過身,宏然見他手上拿著一根棍……不,仔細看,是把方柱體的尺,不長,大概三寸而已,色澤是古樸的銅,看著很有分量。
“過來。”
宏然快走到藍非歡身前。
“手。”
宏然吞口水,拿著尺的藍非歡太有教書先生的氣場,他不由自主就乖乖舉起雙手,掌心向上。
藍非歡眼皮半眯,“你以為我要打你?”
宏然面頰陡地發燙,尴尬地搖頭,“不……不是!”
藍非歡把尺放到宏然手上,尺很沉,還很冰涼,居然真是銅制。
“這是銅尺,是我留學的法學院院長每年會送給他最看好的當屆畢業生的禮物。”
宏然睜大眼,眼神充滿敬意地看藍非歡。
“不是我的。”藍非歡眼裡閃過一絲頹喪,“這把銅尺寓意法務人員的骨氣。”
宏然傻傻點頭。
“年輕人要有骨氣,即便是初入職場也不要盲目讨好他人。”
宏然抿嘴,意識到藍總是在教訓他适才自願挨罵來取悅别人。
“我給你的書裡沒有明确提到檢察官考試任用制度的制訂細節,你用不着為了讨好我就說自己不記得。”
原來說的是這個,宏然心虛地搔臉頰。
藍非歡走回沙發,拿起外套甩了下就披上身,流暢的動作像在拍時尚大片。
真好看。宏然不捨得眨眼。
“打字速度不夠快,多練一練。”藍非歡把外套紐扣扣上。
宏然握拳,情不自禁想幫藍總扣紐扣,手中銅尺的棱角卻瞬間讓他清醒,“藍先生,您的尺……”
“送你。”
藍非歡沒有多看宏然一眼就大步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