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接過狼牙,也不怕髒,直接揣入懷中。
“真的很危險,以後别來了!”谷魚再次囑咐她。
“以後想來,也來不了,我家要搬走了!”素月有些失落般,輕聲說道。
“往前走一段,有一條小路,順着小路走,沒有野獸,很安全便能下山。”谷魚未多問,指着北方說道。
素月一臉微笑,連連點頭,揮揮手說道:“那我下山了,谷魚哥哥再見!”
谷魚笑了笑,未再開口,向她揮揮手,素月方才轉身,順着谷魚所指方向,蹦蹦跳跳,向山下跑去。
此時呲牙咧嘴的谷魚,又坐回巨樹旁,看向遠去的素月,一直望着那個方向,竟然有些愣神。
谷魚回想起四歲時,夏日穿着單衣,拖着瘦弱身軀,背着小捆幹柴,路過溪水旁,被村中數名稍大孩童,攔住去路,嘲笑谷魚,沒爹沒娘,罵他野孩子。
本來害怕的谷魚,一聽氣急,便與大孩子們,争吵而起。
争吵之間,卻被一名稍胖孩童,上前數步,雙手一推谷魚,谷魚摔到于地,幹柴掉落一旁。
谷魚爬起理論,卻又被那胖孩童推倒,谷魚再次爬起,與那胖孩童厮打,數名孩童立刻上前,圍住谷魚,拳打腳踢,谷魚隻能雙手護頭,咬牙忍着疼痛。
等他們打完,孩童們轉身逃走,幼小谷魚,衣服已被撕壞,滿臉紅腫,鼻子已出血,全身疼痛不已。
谷魚趕緊艱難爬起,蹒跚至溪水邊,雙手捧水,洗幹淨鼻血。
緩緩站起身,轉身踏着小步,走至幹柴旁,彎腰抓些塵土,弄髒其臉,掩飾一番,方才背起幹柴,搖搖晃晃,一瘸一拐,費力向家中而去。
一間老舊廚房内,幼小谷魚,蹲于竈火前,貓腰低頭,添加幾根柴火。
連忙起身,站于小凳上,雙腿緊靠竈台,費力提起大鍋蓋,拿起竈台上木勺,盛起鍋中綠菜粥,倒入竈台上小碗中。
等盛好菜粥,連忙蓋上鍋,雙腳從小凳上,小心下地,拿起竈台旁,一張木桌上,一個小木勺,放入小碗中,雙手端起小碗,小心翼翼向東屋,快步走去。
東屋一間簡陋卧室,幼小谷魚,正坐于床邊,一邊吹着綠菜粥,一邊喂着一位,滿臉刀疤,三十歲左右成年男人,其面容皆是傷疤,甚是恐怖猙獰。
夏日炎炎,男人身上,還蓋着兩層舊棉被,一直咬牙哆嗦着,閉着雙眼,張嘴費力,一口口喝下,熱呼呼的綠菜粥。
等一碗綠菜粥喂下,男人本是哆嗦身體,也減緩許多,緊繃恐怖面容,方才舒展許多。
男人努力睜開雙眼,看向幼小谷魚高興模樣,擡起右臂,伸手輕輕撫摸,谷魚瘀青臉龐,突然一把将其摟入懷中,不知說什麼,隻是雙眼無聲流淚,看向窗外。
因疼痛呲牙咧嘴,回過神的谷魚,仍背靠巨樹樹幹而坐,一邊休息,一邊用手,輕輕摸其後背,查探背後傷勢,感知并無大礙,方才松口大氣。
今日打獵,運氣不佳,碰上一股狼群,正追殺素月,谷魚為救她,若不是經常打獵,身法速度快,還真差點丢掉性命,葬身于山林中。
谷魚确認傷勢不重,便盤膝而坐,閉上雙眼,運功修煉。
一刻鐘之後,谷魚睜開雙眼,确認完全恢複體力,又從懷中,取出幾塊肉幹,狼吞虎咽吃下,抓把積雪,放于口中,快速咽下,方才撿起地上短劍,起身收拾黑狼屍體。
山林北面,一處山路上,素月正走着,陡然之間,五名彪形大漢,身背長劍,從林中飛身而至,輕輕飄落于素月身前,立刻低頭單膝跪地,她才停下腳步。
其中一名中年大漢,小聲說道:“小姐,那名少年……?”
“不許碰他,還有今日之事,也不許說出去,若誰說出去,你們都得死,聽明白了嗎?”素月皺着眉頭,還未等那中年大漢說完,便搶先厲聲命令道。
五人吓的連忙雙腿跪地,頭已觸地,齊聲回她:“明白!”
素月未再理會他們,邊伸左手,輕輕撫摸懷中尖利狼牙,臉上方才有些笑容,邊邁着小步,向山下走去。
五人連忙起身,互相看看對方,同時點點頭,趕緊快步,向素月身後追去。
當瘦弱的谷魚,以木棍為扁擔,挑着兩個,巨大的獸皮口袋,走入一處簡陋小院時,已是午後時分。
一位滿臉刀痕,橫七豎八,恐怖猙獰,已毀容的男人,早已無法辨清其真容,年齡似不到四十歲,一身灰布衣,瘦弱高大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