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晚飯之後,時郡希說要去父母那邊一趟,就很久沒回學校了,雖然已經晉升為女朋友,但是對于這些私事還是沒有太多理由去過問,似乎是注意到我情緒的低落,也因為大家有了新的目标,言季子和東黎拉着我一起報了學校周邊的駕校,經過三個月的時間,最終我們看着三張不合格的成績單陷入了沉思。
怎麼辦,情緒更低落了。
關關看到見面時總是沉默歎息的我們,跑來安慰,說自己也考了三個月才過,四個人對比價格之後,更加沉思了。
關關報了全包課程四千八過了,而我們因為學校打廣告報的駕校,報名費隻需要三千二,現在一共花了五千八了,剛在科目三挂了科。
關關看着崩潰的我們三人,默默選擇了閉嘴。
也不是說很窮在意這些錢,隻是人比人真的氣死人,難道我們真的太笨了嗎?
三個人哀傷了半個月,決定再努力一次,等我們再次來到駕校門口,看到裡面人去樓空,雜亂的環境告知我們在來之前曾經經曆了一場大戰,滿地的紙張随着微風的進入四散飛翼着,就想有着白色翅膀的蝴蝶一樣,困在這頹敗的四方角落,給看見此情此景的人内心一陣荒涼。
“喂,你說我們是不是被騙了?”言季子有些站不穩的扶住了門框。
“不會吧,我真的,這打擊,我真的”東黎捂住自己的胸口,“本來家裡可以請私教的,我想着相信學校附近的叔叔,這就是給我的回報嗎?這是幾千塊錢的事嗎,這是信任的問題啊,我還沒入社會呢,就來了第一次毒打?”
“對我來說,不僅是金錢上的事情,也是信任上的事情。”我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經把後面兩個月的零花錢透支光了。”
東黎和言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後面吃喝玩樂我們請你,隻是這口氣,我真的咽不下去,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呀。”
言季子大聲吼了一句,她撿起地上灑滿一地的紙張,“學員資料,駕校資料都扔的到處都是。他們不會破産了吧。”
“管他是不是破産了,隻是這個教練人品真的絕了,自己約我們來練車,每個人收了一千補訓費,結果現在讓我們看這個,我真的忍受不了了,這一千就算給他的小費了,别讓我查到他在哪裡。”他拿出手機撥了電話過去,對面很快接通了,“我給你一個小時,給我查我報的駕校的事情,我要知道這個姓劉的現在在哪裡。”
kfc的一個角落是整個餐廳唯一安靜的地方,四周的空氣因為孩子的吵鬧聲有了一些生氣,有幾位精英人士坐在餐桌上對着面前的電腦敲擊着,偶爾會接打幾個電話。
臨桌的兩個男生讨論着最新出的偵探劇的情節,旁邊的高中生情侶讨論着稍後的約會計劃。那幾個吵鬧的小孩子玩累了似乎才注意到角落的我們,他們對着父母指了指我們所在的方向,“他們在幹什麼,為什麼都趴着呀?”
一個母親瞟了一眼我們在的方向,“都是社會牲畜,可能累了吧,就和爸爸一樣。”
“那爸爸累的時候也不會點這麼多吃的呀!”小孩子呢喃着,“我想吃他們那桌的雞腿。”
母親連忙拉住想走過去的小孩子,似乎是注意到我們這邊有動作,對着孩比了比禁聲的手勢。
東黎醒來之後就是看到這樣一番景象,他看着不遠處的幾個小孩子,将我們餐桌上還沒有動的那盒雞腿遞了過去,“小孩,請你們吃,不過安靜一點,哥哥姐姐們在療傷。”
對面小孩掙脫母親的桎梏跑了過來,拿了雞腿,連聲說了很多謝謝,小孩跑回去之後,母親有些責怪的眼神看了看他們,又對着我們點頭道謝。
我擡起頭看到對面是三位母親帶着小孩過來的,現場有四個小孩。小孩臉上都很開心,但是幾位母親臉上都有些愁容,剛才進來的時候聽到一位母親說家裡失業了,然後和另外兩位母親抱怨,大家安慰了一番都在說着自己的難處。
和之前母親一樣啊,我趴在桌子上,不僅想起了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也是突然進入了下崗高峰期,在銀行上班的母親遭到了裁員,那時候父親剛晉升正是忙的時候,大家對母親都疏于關注,我也是在某次放學的時候發現了在廚房一邊做飯一邊哭泣的母親。
每次我和父親問起母親工作的事情,她總是帶着笑臉說沒事,自己會處理,之前的工作也準備辭了現在在看新的,那時候母親的臉上也是這般的愁容。因為當時的自己年齡太小,也無法理解大人們對于工作之類的看法,總是以為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崗位,每個人都能發光。
直到隔壁街的叔叔因為失業跳樓,而她的妻子因為還不上貸款自殺,最終他們的孩子隻能被送到孤兒院,那時候我才知道失業對于一個成年人意味着什麼,那時候非常擔心母親,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次選擇了逃課,當我跑回家的時候,那時候的母親已經沒有之前的憂慮了,她在辦公桌忙碌着,太陽光下的她,微笑着撩起頭發,在畫闆上塗畫着,臉上甚至有不注意的時候不小心畫上的水彩筆印。注意到我的出現她被吓了一跳,然後走過來溫柔的抱住我,為她最近給的壞情緒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