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嗎？”虞姝反問。

“脆弱。”言兆給予肯定回答：“他是個偷盜者、是個卑鄙的小偷，偷來别人的孩子記在自己的名下，就開始順風順水的一生。”

“什麼意思？”虞姝問。

“他沒有任何的才能。”言兆站在星球上，身後流星轉瞬即逝。

他說：“智腦不是他研發出來的，他偷竊了于華升的研究成果，把于華升運作成為通緝犯，讓他在宇宙之間流浪，甚至就這麼凄慘死掉。”

虞姝詫異睜眼：“荒謬！”

“确實荒謬。”言兆笑起來：“艾福倫家族的崛起，就是如此荒謬。”他志得意滿，帶着快活：“現在，我要一個人，将這荒謬的家族擊垮。”

說罷，他的視線逐漸深情。

他看着虞姝，好像在看世界上最美麗的星星。

“我會為我自己報仇，也為你報仇。”

虞姝扯起嘴角，“說大話，誰都會。”

“我會在公開競選軍官的時候，将這件事情告訴所有人。”言兆急切表明自己：“你可以現在不相信我，但你可以等等看，你會看見，在之後的某一天，我出現在星網主頁，裡面會循環播放剛剛我給你說過的内容。”

他真摯而誠懇：“我會将詹利斯拉下馬，會讓他品嘗到失敗的痛苦。”

虞姝聽着，面無表情地操控輪椅轉身，往自己飛船而去。

言兆悲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相信我嗎？”

虞姝回頭，“我會守着星網的。”

她輕聲說：“我希望，能夠在星網上看見你。”

言兆沮喪的臉，變得生動起來，他面上的笑容無法克制，活潑這個詞語，居然能夠形容此時的他。

好像是剛開情竅的男人，他帶着幾分猶豫和期盼：“如果你在星網上看見我……我可以不可以來找你？”

虞姝回頭，背對言兆：“找我幹什麼？”

“我想治好你的腿。”

“再說吧。”

虞姝回到飛船内部，隻留給言兆一句話，“等你出現在星網上，再說未來的事情吧。”

飛船啟動，她駛入太空之中。

言兆還站在地面上，遙望飛船離開的方向，癡癡不願回頭。

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

虞姝看着探測器傳回來的内容，無聲笑起來。

她扭頭，看向旁邊的小星。

“喊他一聲。”

小星安靜趴着，但适當地轉換聲線，它的嘴裡，吐出詹利斯的聲音。

“言兆。”

詹利斯的聲音通過探測器，傳到言兆身後。

将他從旖旎幻想之中拉出來。

他猛得回頭，身後空空如也，隻有群星閃爍。

下一瞬，他砰然墜地。

透明的絲線利過世間最鋒利的手術刀，透明而纖細，在滿是塵埃的宇宙之中，根本無法察覺。

言兆倒下了。

他的心髒被絲線洞穿，頃刻之間碎裂成塊。

他沒有閉上眼。

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體内鮮血正在流失，生命在逐漸流逝，身體失去溫度，和地上的砂石幾乎同溫。

滿天星星落入他的眸子，血從他的口鼻流出來，他被嗆到，卻無法咳嗽。

眼淚從眼睛裡流出來。

流星從夜空之中閃爍，他望着頭頂最上方的星星。

明媚、美麗。

可原來隻是距離問題。

星星并不閃耀，星星上滿是隕石砸出來的隕石坑。

星星……星星……

星星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

卻在離開之前，給了他一點點期望。

好冷啊。

他的身體好冷，冷得讓他骨頭都跟着發疼。

可是……言兆緩緩扭頭，試圖看清虞姝離開的方向。

那邊，還有星星閃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