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打坐休息的玉禅自然立刻注意到了。

“怎麼了，怎麼了？”趕緊想要拍醒他。但心念一轉，輕喊的話語更換了内容：“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另外還發生了什麼？”

“不要、等等、再等等......”講夢話的玉飛還真回應了她。

玉禅一喜，還真有戲：“等什麼？等什麼？”

“還差一點....不要、不要！”發展似趨向重複。

玉禅不為所動，堅持輕問：“什麼還差一點？”

半響，閉着眼睛的玉飛竟回手抓緊了玉禅，而且并未如上次那般恐懼癫狂，終于吐出了隐藏在後面的句子：“還差一點，這道題還差一點就做完。”

玉禅還以為自己幻聽，眉頭一擰、側耳細聞，狐疑着繼續問完：“題？什麼題？”

玉飛的狀态哪裡是懼與颠，明顯是癡與急：“不要，不要收我作業！還差一點....不要、不要！”

再次确認，玉禅的臉瞬間全黑。

丫這深更半夜，提心吊膽的，就折騰了這麼個玩意兒？這幾天來回倒騰的話語，好不容易問出後面，竟然是——作業？！

玉禅心中頓時萬馬奔騰。

頭暈目眩了好一陣子，才從剛剛的腦梗塞中恢複過來。

本來，看出玉飛用過五感術，想起還另有魂鏡術傍身，玉禅大體上是已經放下心了的。現如今又問出了這些多出來的莫名其妙，腦梗塞都能被氣得通暢，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想到剛剛莫名其妙的收獲，用那剛剛經曆梗塞洗禮後神清氣爽的腦子，眼睛一轉，當即想出了個同樣奇葩的新辦法來，再次确認。突然提高音量，對着睡夢中的玉飛就大喊：“交作業，交作業啦，快交作業！”

果然，這招還真管用。比起之前的藥不對症，其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

睡得迷糊的玉飛立刻接招。慌亂地驚醒了過來，還自行接上了先前夢中的狀态：“不要收我作業！還差一點....不要、不要！還差一點我就補上啦！”

嚷了半響，才愣住。

癡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玉禅，又左右看了看四周，揉着眼睛，真清醒了過來。不過，仍舊還是那個傻玉飛：“姐姐，大半夜的，怎麼還催作業？”

玉禅額頭青筋直抽。

但忍了，為了能繼續問下去。而且扯了一個苦大仇深的笑，還要陪他繼續這麼演下去。

這便有詞兒了，惡狠狠道喝：“作業沒做完，不許睡！”簡直就像大人教訓孩子。

這般做法，繼續管用。

玉飛委屈着癟着嘴，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終還是聽話先補作業。在玉禅直勾勾的注視下，還真從儲物袋子裡摸出了紙和筆，又自行找了石塊當桌，映着火堆的亮光奮筆疾書起來。

玉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苦思而不得的真相，難道就要這麼被破解了？還是讓他自己寫出來的？

不對！

丫怎麼還随身攜帶了紙和筆？這次可是入九星密境，又不是在落鳳山，竟然提前還揣了這些文房？

玉禅自然不知道，玉飛不光是揣了，而且還在更早前抄錄碑文時就用過。

半響。

沒等玉禅糾結完，玉飛已提交做完的作業。

十分滿意地打了給長長的哈欠，“終于讓我補完啦！”才了了樁心事似地，繼續睡意朦胧地向玉禅請示：“姐姐，這回我可以回去好好睡了吧。”

态度讓玉禅十分受用，這可也是了了她的心事，趕緊撇手：“去吧、去吧。”

而後拿起作業，仔細查看起來。

但入眼，不由驚愕連連：

“今關押妖獸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妖獸各有幾何？”

“解：設妖有x個，獸有y個......然後算出魔有二十三，妖有十二！”

“有立方法器，威力不夠，需倍增其體，邊長若何？”

跳過，往下看。

“廚房雞腿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雞腿幾個？”

玉禅眉毛直抽，這些哪有一個與自己所問相關？

“妖魔道三者鬥法成直角站列，妖道相距三米，魔道相距四米，妖魔相距多少？”

玉禅實在懶得往下再看。

除開所寫之物完全不着調外，關鍵是：“這、這還能說是出自一個傻子之手？正常如我之流，都早已還給老師了吧！還能寫得這麼快。”

趕緊轉身，對着玉飛就連連推攘：“起來，快起來！”

玉飛極不情願地又掙紮坐起：“又怎麼了，不是題都做完了嘛。”

玉禅一愣，是哦，還真沒想好該怎麼繼續問來着。隻得又先打量了一遍作業，然後恍然大悟補充道：“名字呢！你作業紙上名字都不寫，老師怎麼知道哪份是你答的？”

如此，玉飛又自然接招。

但這回，重新拿起筆的玉飛，就半天也沒寫出一個字來了。良久，還是傻呵呵一回頭：“姐姐，你說我叫什麼來着，我又忘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