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會的怒火瞬間便轉移到了沈一同身上!
他怒氣沖沖地跑到沈一同面前,聲色俱厲地質問道:“沈門主為何如斯包庇這個小子,他犯了我的忌諱,我教訓教訓他,又有何妨?”
沈一同雖不喜同劉遠會交往,但還是保持着身為一門之主的姿态,朝着劉遠會解釋道:“這位小兄弟是沈某的好朋友,方才他在語言上對劉門主略有沖撞,隻是因為他其實隐居山林太久,不太清楚現下世事變化。”
沈昭沒想到沈一同竟為了才認識的自己對劉遠會如此謙恭,她在心裡由衷地佩服沈一同,覺得這才是一門之主該有的做派,而不是像劉遠會如此睚眦必報,頓時,對劉遠會的印象又差了許多。
沈昭想着,沈一同作為劉遠會的前輩,如斯朝他說話已經夠了,沒想到劉遠會此人竟如此不要臉,他竟隻是笑笑,絲毫沒有理會沈一同的話,他接着對沈一同道:“沈門主,此人來曆不明,你就這般為他說話?莫不是他協助你從魔族脫身,拿捏住你的把柄,你才如斯對他?”
沈昭聽完劉遠會的話,面色立即變了,難怪說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方才沈一同十分有先見之明,熟料劉遠會此人卻如此不識好歹,他根本不能體會沈一同無論對上誰,都是這般不卑不亢。
沈昭當即便答道:“劉門主是不相信在下的身份麼?”
劉遠會斜斜睨了沈昭一眼,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你是何身份?若是魔族中人,我便是捉了你立威,那你也隻能自認倒黴。”
劉遠會說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踢了方才的青衣男子一腳,惡狠狠地問道:“你說說看,這人面露兇光,雙眼渾濁,是不是一眼便能看出不似我們這般是仙門正宗?”
那青衣男子被這一腳踢得狠了,悶哼了一聲,但絲毫不敢說什麼,隻是連聲稱是:“劉門主真是慧眼獨具,一眼就看出這小子是魔族中人!”
劉遠會冷笑一聲,看了青衣男子一眼:“之前我們仙門之中不是立過規矩麼?你倒是告訴他,我們見到魔族中人該如何?”
那青衣男子對着沈昭上下打量了一眼,淡淡吐出一句:“要是見到魔族中人,殺無赦!”
沈昭不由得在心裡冷笑一聲,自己在那方結界裡見過的世面真是太少了,現下山中無老虎,猴子便可稱大王了嗎?
沈昭當即朗聲質問道:“我自然不是魔族中人,若是我能證明我不是魔族中人,劉門主又當如何呢?”
劉遠會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他自己笑得直不起腰來了,但身邊的人看着他這麼笑有些突兀,那青衣男子便狠狠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那些人便跟着劉遠會一起笑了起來。
劉遠會笑了許久,有些累了,他停了一陣,才對着沈昭說道:“你能證明又有什麼用呢?我說你是魔族中人,你便是魔族中人!”
沈昭活了這許久,可能在結界之中待了許久,有些忘記了世間人心險惡,劉遠會這樣的人很常見,現下沈昭卻有些恨得牙癢癢。
沈一同看到沈昭面色微微變了變,想起來沈昭在魔族之中會使魔族功法,縱使沈昭不是魔族中人也同魔族淵源頗深,劉遠會此人不知道沈昭身份之時,尚且誣陷沈昭是魔族中人,遑論沈昭的确同魔族有關系。
沈一同不是拿劉遠會沒有辦法,隻是正面起沖突頗有些麻煩,但現下不是開玩笑的最後,若劉遠會不管不顧地動手,那沈一同無論如何都要将這小兄弟給帶走,一如小兄弟在那魔界之中對他一樣。
沈一同主意已定,便堅定地看了沈昭一眼,示意沈昭放寬心。
熟料沈昭卻恍若未見,隻是又對着劉遠會重複了一句:“若是我能證明呢?”
劉遠會覺得沈昭有些啰嗦,不耐煩地翻個白眼道:“縱使你是方壺門的人,我也想殺你便殺你。”
沈昭本來還想着不行便正面同他起沖突算了,但現下扯到了方壺門,扯到了沈一同,便由不得她不謹慎了。
她看了一眼劉遠會,又掃了一眼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些資質平平的平庸之輩,想必看不穿沈昭捏的易容之術吧。
沈昭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的嘴角忽然泛起微笑,她忽然找到了脫身的辦法。
沈昭當即捏了個訣,她的臉忽地一變,變成了她在結界之中十分想見到的那張臉,眉眼清冷如畫,氣質沉靜,她也似那人一般,低聲問道:“現下呢?劉門主還能拿我開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