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電話那頭的邱炀笑了笑,“可是我聽宇瑞說,這姑娘要是好好收拾打扮一下,完全不遜色于以前湊你跟前的所有女孩,真一點不想要?”
“不想要!”李空山偏頭用肩膀和臉夾住手機,兩隻手去擰瓶蓋,毅然決絕,“邱炀,你給我好好聽着,老子要是想要她,老子就是狗。就算把人送到我床上我也看不起,你說我可能稀罕?”
邱炀此次給李空山打電話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此,他走出倉庫,站在門前台階上,眼前是停滿貨車的庫房,來往運貨的人絡繹不絕。
“對了,空山,奶奶上次跟你提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趁我現在還沒調走,我正好可以照應你一段時間。”
“不去。”李空山就知道邱炀叨叨叨的又提起這件事,他的态度依然和剛才一樣堅決,“我告訴你啊邱炀,别再跟我做什麼思想工作,我不吃這套,我李空山在這兒混得好好的,我幹嘛要走,好了,沒啥事不說了。”
李空山當即拿下電話挂斷,想也不想就大搖大擺往田永貴家裡走去,嘴裡還不忘數落一聲邱炀:“一天天的跟個娘們似兒的,婆婆媽媽。”
“壞了——不好了,哥!你快去看看!”
李空山剛邁入門檻,滿臉駭然的宇瑞就慌慌張張跑來,他指着屋裡:“哥,田永貴要打人,再不去阻止,就要出人命了。”
“打人?”李空山把手裡的礦泉水塞給宇瑞,“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吧,居然敢動手打人?我的兄弟也敢打?”
李空山挽起袖子,輕蔑地凝視屋子,準備沖進去教訓田永貴。
宇瑞拉住李空山,猶猶豫豫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不敢打我們兄弟,他打的人是剛剛那女孩。”
李空山睫毛顫了下,剛提起的腳又收了回去,假裝一點兒也不在意,“哦……你說她啊,那跟咱們沒關系,他愛打就打呗。”
他随意看了眼裡屋,準備掉頭往屋外走,宇瑞把李空山拉住,再一次确認他的想法,“哥,咱真不管啊?那可是一條人命,你都不知道田永貴下手有多狠,要是警察叔叔因為你見死不救,又把你抓去派出所拘留幾天,我可不好跟邱炀哥交代。”
沒什麼底氣的宇瑞說完這話就低下了頭,不敢看李空山。
不耐煩的李空山兩手叉腰,一副要教訓人的模樣,樣子也是輕蔑不已,“咋的?你這麼愛管閑事那你去呗,八竿子打不着聯系的人,跟我有什麼關系?”
李空山還要走,宇瑞又一次把他拉住。
他不是不知道李空山這個人發起瘋來有多狠,惹怒李空山向來不是一個好下場,但是他也想為自己以後的出路做個打算。
黑武幫把他派到清水鎮來做李空山的手下,初來乍到的他無比想拉攏李空山,攀附勢力,但正如剛才連翹說的——如果想做大事,就得賭一賭。
田永貴要在連翹身上洩憤,對她又打又踢,連翹奈何不了田永貴,她隻能把希望放在宇瑞身上——請他去找李空山。
成敗在此一舉了。
但顯然,宇瑞高估了李空山的同理心,這家夥從小混日子混大的,沒少看過窮苦人受欺負,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路摸爬滾打走到今天。
同情心和憐憫心之類的東西,李空山沒有。
突然,屋子裡傳來劇烈的撞擊聲,伴随着田永貴那一聲歇斯底裡的“我掐死你”,事态已經發展到了非常嚴峻的地步。
李空山可以想象被掐住脖子的人随時會有生命危險。
他仰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那麼幹淨,那麼純澈,不染一絲塵埃。
“算了。”
李空山歎了一口氣,輕描淡寫抄起地上的磚頭就朝裡走進去。這一刻,他的眼裡滿是憤恨——屬于他的,沒有面具遮擋的底色。
“嘭——”
李空山拽住田永貴的後衣領把他往後拉,順勢一腳将他踢開,被按在桌子上的連翹得以找到機會躲開。
她的頭發變得淩亂不少,手臂上紅腫了一塊又一塊,躲在李空山身後憤慨又沉默地緊盯田永貴。
“姓田的你tm長本事了是吧,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敢動手,tm還真是一點不把我李空山放在眼裡啊!”
李空山走上前去抓住田永貴衣領,将他拎起。
站在後方的連翹上下打量李空山這個人——看着高高瘦瘦的,身上的勁兒還真不小,輕而易舉就把田永貴給踢開,難道這就是黑武幫的訓練風格,愛打人,能動手絕不動口?
不過,他整個人都很張狂,超乎尋常少年的張揚和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