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符清點頭:“還請娘子舒緩心境,身心平衡才好。”
燭玉潮張了張嘴,反手按住樓符清脈搏:“王爺與我有同樣的脈象。看來的确是說的容易做的難,王爺亦難免俗。”
樓符清眉頭輕挑:“娘子近日看了不少醫書。”
“看的多少并無差别,”燭玉潮垂眸,“心病難愈。”
此外二人無言,燭玉潮退出了屋子。
王府度過了風平浪靜的三日。
這三日不知出于什麼緣故,武大柔并沒有動作。天色有所緩和,冰冷的陽光射入書房,竟還帶着若有若無的暖意。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燭玉潮合上手中的醫書:“進來吧。”
發如雞窩的周傘走了進來。
雖然周傘頭發仍然亂糟糟的,看不清相貌,但已換了幹淨的衣物。燭玉潮起身,示意周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傘頭搖如撥浪鼓。
燭玉潮勸道:“阿肆不在,你把要說的話寫下來。”
周傘這才坐了下來,在紙上寫道:“王妃今日找我何事?”
燭玉潮:“我便直說了。含香館近日加量減價,收益較原先回升不少。香鋪雖然人手相對充足,但依舊供不應求。不知你可有什麼新路子?”
周傘沉吟半會兒,唰唰寫下一段話:“王妃所說,我确有考量。您既說新路子,那便是想要‘新’的東西。我近日在黑市閑逛時,發現其中似乎并無香食。”
燭玉潮來了興趣:“香食?我倒略有耳聞,蕊荷宮有幾家做香食的鋪子。”
“不止是香食,還有香飲。多以花草、花果、香料而制。釀香成蜜,養身養顔。若王妃認可,我這幾日便可在府中嘗試。”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燭玉潮面有笑意,“古籍記載,有禅師作‘五香飲’,為沉香、檀香、澤蘭、丁香,以及甘香。這也算是香食的一種吧,我倒一直很好奇呢。”
周傘急忙寫道:“這個可以做。”
燭玉潮對周傘肯定地點了點頭:“若有所缺,和府裡采買物資的青銅說便是。這些天你在府中待的煩悶了吧?付浔、阿肆都不在。”
付浔和阿肆仍在香鋪打理事務。
“多謝王妃關懷,我很好,不覺煩悶。隻是交流困難了些。”
燭玉潮抿了抿唇:“……說來,你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
周傘筆下一頓,才寫道:“六七年了,我從不刻意去記這種事。記得越清楚,内心便越痛苦。”
燭玉潮有些不忍:“你在雪魂峰多日,可想過治愈的可能?”
“有些病是很難治愈的,我這樣不緻死的,便更沒必要花精力去做這些事。”
燭玉潮思及身上的餘毒,不禁垂下雙眸。
周傘:“王爺似乎很擅長廚藝一道。”
燭玉潮“嗯”了一聲:“他的确廚藝精湛。”
“若做香食,可以去求助王爺?”
燭玉潮本想說“慎重”,話到嘴邊卻換了句子:“……王爺公務繁忙,便不去叨擾他了。”
周傘點點頭,準備告辭之時,卻迎面撞上了疾步而來的雲霓。
雲霓先對周傘颔首示意,随後看向燭玉潮,快速說道:“王妃,柳知嫣來訪。”
燭玉潮心頭一跳,連忙行至正廳。
“是驿站有消息了嗎?”燭玉潮推開門立即道。
柳知嫣言簡意赅:“我排查了這幾日從蕊荷宮寄來的信件,隻有一封來自蕊荷魏府。”
她拿出信件,交給了燭玉潮。
燭玉潮定睛一看,卻見那收信之人竟是陸皎皎。
“怎麼會是陸皎皎?”燭玉潮蹙眉。
柳知嫣搖頭,她并不知情。
“罷了。”
燭玉潮抿着唇,神色凝重地拆開了信,卻在看見内容時狠狠地愣在了原地……
那信件竟是白紙一張!
“怎麼了?”柳知嫣湊了過來,瞬間睜大了雙眸。
燭玉潮将白紙揉成紙團,急匆匆跑了出去。
在看見那幾乎白透了的天時,燭玉潮眼前霎時天旋地轉!
柳知嫣及時扶住了燭玉潮的小臂,燭玉潮即刻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下一刻,二人撞上了迎面而來的雲霓。燭玉潮心跳地飛快:“府裡出事了嗎?”
雲霓眸光閃動,她咽了下口水才說道:
“李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