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筝是他第一個女人,他離不開他,亦不想離開她。
等情毒平息,已至深夜。
謝今淮來到書房,正律早已在一旁候着,他見公子渾身濕氣,不明白蘇姑娘明明是公子的解藥,為何公子還要這樣折騰自己?
“公子,聖上已經下旨,以李季為主的貪污涉案者即日處斬,其族人流放嶺南,三代不許入朝為官。”正律眸光微垂着禀報道。
謝今淮面色冷峻,漆黑的眼底劃過一抹厲色,他問:“林水年呢?”
“林水年收到皇上降級聖旨後便昏了過去,聖上派禦醫去林府,不過他現下還未醒。”
謝今淮黑沉的眸底劃過一抹冷諷。
正律沉吟片刻,問:“公子,您為何不直接禀明聖上,林水年與當年淮河戰役有關呢?”
謝今淮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打着桌面,“叩叩叩”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書房尤為明顯,“淮河戰役後,聖上第一時間調查的便是兵部,可卻什麼都沒查出來,這說明什麼?”
正律疑惑地看向謝今淮。
謝今淮沉聲道:“兩種可能,一種是兵部确實沒有問題,還有一種是幕後黑手不是林水年,而是另有其人。”
兵部不可能沒問題。其他人不知道,但謝今淮知道,淮河戰役最終慘敗的原因是兵器問題,粗制濫造的長刀、長矛一砍便斷,沒有兵器,将士們赤手空拳如何打戰?!
想起那血流成河的淮河,想起支離破碎将士們的屍首,謝今淮放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握起,手背上青筋凸起,八萬将士、連帶他的父親全部葬身淮河。
他在得知兵器問題,回京複命時,卻慘遭暗算,險些喪命。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有人不想讓他把此事揭露。
“這個人,一定藏得很深。”謝今淮薄唇緊抿,“繼續派人暗中盯着林水年。”
縱使林水年不是幕後主使,他也脫不了幹系!
正律應道:“是。”
正律正要退下,謝今淮蹙眉:“回來。”
正律默默停下腳步,等候吩咐,卻遲遲等不到公子吩咐,他微微擡眸看向公子,隻見公子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什麼大事。
謝今淮猶豫再三,問:“你可知上京女兒家都喜歡何物?”
從未與女兒家打過交道的正律:“……”
謝今淮眸光平靜地看着正律。
正律:“屬下無能。”
謝今淮揉了揉眉心,“下去吧。”
正律又道:“公子,再過幾日便是上元燈節,姑娘也許想讓公子陪同逛逛?”
謝今淮眸光微動,上京的上元燈節最為熱鬧,她定然喜歡。
四宜堂内。
謝老夫人正在下棋,房嬷嬷端來糕點放在案桌上,她低聲禀報:“老夫人,周邊的莊子都查了一遍,暫無消息傳來。”
“他既然要把人養在外邊,就不可能讓人輕易查到。”謝老夫人神色未動,蒼老的瞳色卻蒙上一層冷意,“不愧是老侯爺最寵愛的兒子,真是深得他的真傳啊。”
語氣明明很淡,卻令人遍體生寒。
房嬷嬷腦袋微垂,知道老夫人心裡那根刺,這輩子都拔不出來了。
“能防住我,還能防住别人?”謝老夫人嘴角彎起一抹諷意,她把手中的黑色棋子扔在棋盒中,朝房嬷嬷吩咐,“燒了吧。”
語落,謝老夫人毫不留念起身朝裡間走去。
房嬷嬷看着案桌上的棋盤,太過久遠,棋盤許多地方都破損了,誰能想到謝侯府的老夫人卻一直在用這副棋盤,隻因這棋盤是當年老侯爺親手所制,是他送給老夫人的及笄禮。
老夫人一直把這棋盤當做寶,哪曾想物是人非,老侯爺終究有違當年的承諾。
信南王府。
昌頤郡主拉着信南王妃的袖子不停地撒嬌:“娘,您就幫幫我吧。”
“小祖宗,你究竟想做什麼?”信南王妃耐不過女兒的撒嬌求情,她端莊清麗的面容滿是無奈寵溺。
昌頤郡主狠狠道:“我想讓暗影衛幫我殺個人!”
信南王妃猛地捂住女兒的嘴,而後看向自己的貼身嬷嬷,嬷嬷朝她躬身後朝外走去,貼心把房門關上,并守在門口。
信南王妃這才放下心,卻還是冷着臉朝女兒呵斥道:“王府養暗衛之事不可喧嘩,你是如何得知暗影衛?”
昌頤郡主:“我是偶然聽到你們的對話才知道的,娘,女兒知道嚴重性,不會亂說的。”
昌頤郡主不是傻子,她知道王府不可養私兵,一旦查到,那麼便是抄家滅族,也因此信南王并沒有把暗影衛養在自己手下,而是讓信南王妃出面,在男主外,女主内的世風下,誰也不會想到信南王居然把私兵交由給王妃。
信南王妃問:“何人惹你動怒,非要出動暗影衛?”
昌頤郡主殺意滿滿道:“還能有誰,當然是阿淮哥哥養在外面的那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