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進入紅塵卷的,當然不止謝景行。
他家師娘不知是為了什麼目的,以道門弟子的身份混入大比,嘴上卻說的甜滋滋。
殷無極道:“仙門大比這麼重要的事情,本座當然是為了擔負起師娘的職責,護着聖人的小徒弟呀。”
“怎麼,不喜歡師娘的關愛?”
他說的不真心,謝景行也就随便聽一聽,以至于在庭院裡撿到師娘的時候,還是任勞任怨地把他帶回家,替他處理傷口,擦淨身上的雨水。
“疼。”殷無極理直氣壯。
“不換藥,當然會疼。”謝景行手中調着藥膏,溫柔眉眼帶着無奈,“别崖莫要鬧,手伸出來。”
殷無極霸占着他的榻,赤/裸着雙足,踩在綿軟的絨毯上,舒服地眯起绯眸,然後看着坐在他身側的白衣君子。
“做徒弟的,看了師娘的身子,是不是壞透了?”他美豔的師娘勾起唇,拉下玄色薄衣,露出修長身軀上縱橫的劍傷。
“想好怎麼在師尊靈前交代了嗎?”他微微挑起下颌,睨他一眼,帶着些微挑釁的意味。
在這樣的深夜裡,生性多疑的魔君可以把傷口在另一個人的面前敞開,本就是獨一份的親密。
謝景行的神情微僵,往日他隻會沉默,此時不知是不是見過了天魂,卻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微笑道:“那就請師尊放心,我會替師尊照顧師娘?”
“照顧到床上去?”師娘笑的意蘊深長,“你師尊可要氣活過來了……”
說不準已經活了。謝景行面無表情,手指劃過他的傷口,将藥膏塗上去,纏好繃帶。他感覺到天魂的氣息正在靠近。
不知是出于什麼心理,他攬過殷無極的肩膀,黑眸裡有着濃稠的化不開的黯,另一隻手卻輕輕捧住他的臉頰,微笑問道:“在下這樣照顧師娘,師娘應當怎麼回報我?”
殷無極笑着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臉頰,然後唇從他的面頰劃過,落在他的唇上,輕輕一點,道:“師娘與徒弟,這瓜田李下的,影響不好,就這樣親你。”
他又促狹,把玩着他的發,若隐若現地勾他,“等到回了儒門,師娘陪你玩些更好玩的……”
“那就一言為定了。”謝景行溫文爾雅,“那師娘就和我去參拜聖人廟吧,也得告知師尊,從此以後,師娘就由弟子代為照顧……”
“這個不行。”殷無極顯然是被他這種異樣的反應打懵了,茫然了片刻,神色微微變了。
還未等他思索出,謝景行怎麼突然像是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