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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渡魔成聖[番外集] > 第3章 郎豔獨絕(1-2)

第3章 郎豔獨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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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薄霧散去,江天一色。

芳華夫人一襲紅色宮裝,裙擺逶迤于地,畫舫在湖中停駐,不泛波瀾。

畫舫的對面,則是一隻小舟,舟上立着一名白衣書生,正驅舟逐波追月,墨發在江風中飛揚。

“謝先生,您别跑呀。”芳華夫人指尖蔻丹豔紅,她吃吃一笑:“妾身邀您來畫舫一叙,隻是想邀您聽聽曲兒,又不是逼您入贅合歡宮,何必對妾身避之不及?妾身又不會真的吃了您。”

“芳華夫人的好意,衍心領。”謝衍被追着跑了一個月,合歡宮主修為大乘,與自己境界相同,偏生喜好美色,又眼高于頂,極其難纏。

他不欲真的得罪這個風流寡婦,但是他真的不想春風一度,當然,更不想相親。

“衍一心求證大道,找道侶,妨礙我飛升。”

“真是不解風情。”眼看着到手的鴨子要飛了,芳華夫人也不強求,惋惜道:“謝先生,話不能說得太滿,說不定哪一日,您這樣的人物也會動了心呢?”

“世人皆流俗,無有知音者。”天問先生自傲自負,隻是輕笑一聲,頗為桀骜不馴道:“表象聲色,紅顔白骨,衍早已勘破。”

芳華夫人又是一笑,似乎是在笑他輕狂。“謝先生啊,情之一字,您得真正嘗過,才能說自己‘勘破’。”

她手中團扇揚起,那美輪美奂的金邊,在陽光下竟然有五色琉璃的光芒。翻過時,上面繪着的富麗牡丹,筆力遒勁,當真是花開時節動京城。

這讓本想就此告辭的謝衍頓了一下,忍不住再望去,多問了一句:“夫人手中的團扇……”

“啊,這個呀?”芳華夫人淡淡一笑,道:“是出自一位道友之手,他向我索要您贈予的一幅字,我不肯,他便當場繪了扇面與我換。左右您寫的那幅字隻是戲作,誇的是妾身的貓,又不是妾身。”

說罷,她喜滋滋地展示扇面,道:“謝先生,這牡丹,是不是國色天香?”

謝衍頓了一下,他贈人的戲作既然送出,便不會讨回,對方如何處理也是對方的事情。何況,比起字畫的去向,他更在意的是這作畫之人。以他的眼力,總覺得對方的筆法中有些他的影子。

“這位道友,叫什麼名字?”謝衍心中一動,問道。

“名字?他倒是不肯說,我也隻知道他的姓氏。”芳華夫人把團扇底部展示給他看,那是一個鎏金刻文,是小篆‘殷’字。

與芳華夫人的對話,也隻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象。而這個印象再度加深時,是赴藥王谷時,見藥王決明子換了個煉丹爐。

“來來來,謝道友,我給你展示一下這個爐子有多厲害。”決明子須發飄飄,滿面紅光,道:“不僅可以自動篩選藥材,溫控還極為精準,甚至可以按照上次配方量産,絕了,絕了!”

謝衍本是來找老友喝茶的,卻見他忙前忙後,不好意思打擾,就自斟自飲,聽了一耳朵的狂吹。

“要我說啊,這位殷道友當真是煉器奇才。聽我說了一堆要求,不僅不惱,反倒當場就給我實現了。說到這個,我還得感謝你呢,他要的報酬隻是你的一副字畫……”

謝衍放下茶盞,垂眸想:又是字畫?

決明子絮絮叨叨道:“我還有藥爐想升級,還想再去求個自動澆水的機關獸,你再給我留幾幅字畫啊!現在大乘這個圈子,誰不知道你天問先生的墨寶在殷道友那裡是硬通貨。”

“他為什麼收集我的字畫?”

決明子聽不出謝衍語氣中的微妙,“這你可有所不知,殷道友有次說,他極是喜歡謝道友你的筆法,要多收集一些欣賞。照我說啊,他的眼光的确毒辣,知道趁着這個時候收,你也就是修為還不夠高,名氣不夠響,等你渡劫期了,這些畫兒的價格都得再漲好幾倍。”

謝衍緩緩撫過那煉丹爐上的“殷”字,隻覺遒勁有力,别有風骨。他面上不顯,心中倒是起了幾分興緻。

他想與此人結交看看。

*

謝衍循着幾名好友給出的線索,甚至自己蔔了一卦,确定他的方位。而那位“殷道友”并未刻意隐匿行蹤,他很輕松地便找到了對方。

他玄袍裹身,身材颀長,墨色長發懶得束,隻是随意披散在身後,正坐在鳳凰花樹之下,備齊了好酒與棋盤,自己與自己對局。

乍見他的背影,卻看不出修為,但謝衍知道絕對不淺。

“閣下便是殷道友?”謝衍一身青衣儒袍,手中執着油紙傘,在細雨中走向樹下,卻見一地落紅紛紛。“冒昧拜會,在下天問先生謝衍。”

“謝先生來了?”男人明明背對着他,謝衍看不見他的容貌,卻聽出他聲音慵懶帶笑,極是動聽。

“倒是打擾了道友雅興。”謝衍道。

“聽聞先生在打聽我的消息,我便放緩了腳步,決心與您一見。”男人悠悠然地在棋盤上排兵布陣,淡笑道:“我心中仰慕先生,若是先生想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避而不見呢?”

他一聲“仰慕”極是真誠動聽,哪怕謝衍知道不是那個意思 ,還是心中一動。

謝衍走到男人的正面,在他空下來的座位上坐下,擡頭,卻見到男人帶着笑的绯色眸子,他缱绻地掀起眼簾,瞟他一眼,多情而風流。

“我名殷無極,字别崖,無門無派,修為不告訴你,性格嘛……先生與我手談一局,便知曉了。”

殷無極從棋簍中慢悠悠地取出棋子,修長的手被棋子襯的白如冰玉,腕子上懸着一串绯紅的珠串,好似波光流動。

謝衍從他身上聞到一陣極為清淡的沉水香,莫名讓人心情平靜放松。

殷無極的棋藝大開大阖,一局罷,謝衍輸了三子。

向來自負才學的天問先生,連道祖都怕了和他對弈,卻在這玄衣的男人手中輸的這樣輕易。

謝衍雖說輸得起,但也被激起了傲氣,于是道:“再來。”

三炷香後,他又輸了,這次是五子。

謝衍這次算是把他的棋風體會的十分真切,也承認,殷無極的确厲害極了。光是這手棋藝,他就十分想與他結交,何況,對方還貌似非常欣賞他的字畫。

“先生惱了?”

“并非……道友為何在收集我的字畫?”

“都說了,是仰慕先生才學。”

“……”

殷無極見謝衍因為這一擊直球有些怔然,繼而,有些不自然地擡起手輕咳一聲,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來,甚至還避開了他過于炙熱的視線。

哎,真是可愛,師尊居然害羞了。

年輕時候的天問先生,遠沒有後來那樣莫測與冰冷,性子也鮮活許多。

“殷道友……”謝衍執着棋子,瞥他一眼,卻又難免因為他絕世的姿容失神片刻。

“謝先生直呼我的字便好。”殷無極笑意盈盈,将棋盤上的棋子放回棋簍中,淡笑道:“有人道,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我與先生一見,便覺得好似前世有緣,心中難免歡喜。”

“殷别崖?”

“先生也可以省去姓氏,隻喚我‘别崖’就好。”

“……”

見謝衍猶豫不做聲,殷無極隻是一笑,把棋子收好,然後道:“難得來一趟白靈山脈,這裡盛景如雲,倘若謝先生不棄,我來替先生引路,同遊一番可好?”

(二)

若是帝尊想要費心讨好什麼人,定能做到處處妥帖,進退得當。而能讓他這樣小意溫存的人,除了謝衍,也沒有旁人了。

面對年輕時候的師尊,他知曉對方狂傲不羁,又性子古怪,他不喜歡那種一個勁地往他身邊送的,又不喜歡太冷淡要他主動的,這個分寸感極為重要。

所以,殷無極選擇先從他的朋友們入手,先讓謝衍身邊人時常對他提起自己,再稍稍釋放一些慕名結交的意願,果不其然,年輕的小師尊就上鈎了。

對于愛好是遊曆天下的謝衍來說,有一個知情知趣,愛好相同的旅伴,足以派遣這一路的寂寞。

以前他想去哪裡遊曆或是尋訪遺迹與散佚書籍,他都是自顧自地動身,但現在,卻會提前發信問殷無極是否同往。而隻要他寫信,對方的答案永遠是“去”。

他這位新結識的好友,不僅容色出衆,還才學、性情俱佳。

無論是與他談詩書禮易,還是風花雪月,對方都能從容接上,半點也不勉強。可見他胸中有丘壑,并非尋常人物。

可這樣出衆的修者,在他面前卻是脾氣極好。

謝衍一個人遊曆天下,也有自己脾氣古怪的原因,哪怕謝衍故意顯出幾分難相處的意思,對方卻也半點不惱,處處都容着讓着他。

“聽說孟湖嶺地界,有一處上古聖賢題壁。”

“我去過一次。”當然,是在上輩子,殷無極笑容不變,道:“那裡有書聖的筆墨,入石三分,先生想去?”

“……聽上去不錯。”謝衍興緻頗高。

“那就走吧。”

“殷道友同往?”

“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與先生同往,一定是場絕妙的旅程。”殷無極傾身,把他的發絲捋到耳後,溫聲道:“還有,不是殷道友,叫我‘别崖’。”

“……别崖。”謝衍怔了一下,無奈斂眸,道。

“我在。”殷無極終于聽他叫了一次,矜持地彎了彎唇,眼底卻透出滿溢的笑意來。“先生終于樂意叫了呀。”

*

殷别崖是個妙人。

他不僅精通琴棋書畫,更是由擅天工巧術,時不時會開爐做些小玩意送他。很快,謝衍的袖裡乾坤就堆滿了他送的東西。

有一對的白玉如意,有會動的機關偶,有自己繪制的山河圖,嵌入屏風之中,極是精巧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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