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厄獸,肯定是厄獸!”赤尾看見了着東西的詭異外形,捂着自己如火灼一般的傷口,汗水逐漸從額頭流下。
金羽則是難得的皺起了眉頭。雖然厄獸的傳言很廣,但是大部分的獸人們幾乎都沒見過真正的厄獸。所有的傳說來自于一代代的口口相傳,誰也不确定厄獸是否真的存在。
若真是厄獸可就麻煩了,畢竟曾有一個傳說……
“它還在動。”付萳裡并沒有加入幾人關于厄獸的對談,他的眼神依舊釘死在那隻怪物身上。畢竟獵人怎麼會在狩獵結束前将視線從獵物身上移開呢。
衆人回頭,果然看見那家夥正在支着身子,将自己順着箭的方向把自己往下拔。
付萳裡眉頭緊皺,雖然知道獸人世界不科學,但這東西也太不科學了點。剛才那一擊足夠把同體型的生物的胸骨擊碎,内髒攪爛,但是它竟然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還想要繼續掙脫進攻。
世界上怎麼會有不死的生物呢,若有,那又會是怎樣可怕的對手。
“趁它還動不了先走。”他迅速做了決定。
金羽也看出來了情況不對,一把抓起冷汗津津的赤尾便跑。
付萳裡稍微探索了四周,确定了方向後便帶着幾人疾馳而走。
“倒黴透了,果然下雨便不宜出門。”金羽擡頭看了看自己沾上粘液的拳頭,發現竟然出現了如燒傷一般的傷口,灼痛感在雨滴的滋潤下不僅沒有緩解,甚至還隐隐有擴散的趨勢,讓他忍不住罵出了聲。
付萳裡則是一邊跑一邊開啟了視線,路上的景色和腦海中的景象矛盾重合。
身後那隻怪物将自己從箭上拔下來了,但是似乎因為失去了他們的蹤迹,猶豫了一番後便緩緩離去了,沒有再追上來。
付萳裡松了口氣,速度也慢了下來。
金羽放下了受傷的赤尾:“如何,安全了嗎?”
“沒事了,那東西走了。”
此時周圍也都平靜了下來,森林又變成了原來那副甯靜的樣子。
但付萳裡還沒有平靜下來,他還在想将怪物引來的異獸。
雖然華國老話有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時似乎休息整隊然後回部落更好。但不巧,付萳裡不覺得自己是個君子,他是個會抓住一切機會的獵人。
剛剛一番遭遇讓赤尾受了些傷,但是并未刺穿腹腔,傷口看起來可怖,但應該不是很嚴重。
他估量了一番,決定詢問一下他們自己的想法。
“金羽,還有力氣抓異獸嗎?”
金羽的臉上突然顯出了一股亢奮,足夠吞噬他所有的疼痛和疲憊:“有,再捉十隻的力氣都有。”
“祭司大人,咱這出生入死的,可不能白跑一趟。”隊伍中其他獸人期待地看過來,甚至連受傷的赤尾也擡起了頭。
異獸肉能讓獸人脫胎換骨,讓弱小的獸人擺脫獸型大小的限制,哪怕獸型是隻老鼠,也能借着異獸的血肉變得如大象一般大小。對渴慕力量的獸人來說新引力非同一般。
“好,我們加速往東。”付萳裡嘴角微挑,重新将弓從肩上拿到了手中。
……
另一側,族長正順着空氣中難聞的味道,來到了一片有些枯萎的森林。這地方樹木有些奇怪,不知為何都蔫蔫的,四周一點動物都沒有,安靜地吓人。
銀峰感覺到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難聞,似乎是躺在墳墓中一般,空氣中皆是腐敗死亡的氣味。
跟來的長老也有不安,走路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什麼。
“長老,那是什麼?”
銀峰停了下來,看見了一個黑色的水窪。
那個水窪非常奇怪,雨水落入但卻和裡面的黑色液體無法相容,隻是層層疊在一起。黑色的液體看起來粘稠又惡心,不斷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族長雖說年輕時走南闖北見識的也不少,這東西還真沒見過:“我也不知,或者得祭司看過才能知道。”
正在幾人觀察時,随行的戰士突然發出了尖叫:“地上,地上有一隻手!!!”
銀峰立刻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隻手臂正埋在泥土中。
手臂上部分被撕裂,上面還有着咀嚼的痕迹,看起來分外駭人。
幾人陷入了沉默,心中皆生出了一些不妙之感。
“族長大人……”長老撿到了一塊碎裂的皮毛,雙手捧着呈現到了大家的眼前。
這塊皮毛是微微的棕褐色,夾雜着一點黑色,非常像之前派來的斥候皮毛的顔色。
族長的面色變得極其難看,沉默了一會,他歎了口氣:“将他帶回去吧,他是勇敢的戰士,應該在族人的悼詞中離去。”
小隊中一片沉寂,幾人開始避開那個黑潭收斂剩下的屍骨。
但突然,他們身後一陣沙沙聲傳來,銀峰族長豎起來了耳朵,頓時化作獸型攔在了衆人身前。
巨狼發出威脅的低吼,但很可惜,對面的家夥并沒有理智。那是本能驅使的肉塊,欲望和絕望的聚合體,大地的毒素——厄獸。
灰暗而腐爛的形體現身,直直地朝着散發出活人氣息的方向而來。
族長瞪大了眼睛,并不是為那家夥的醜陋,而是它胸口插着的那隻斷箭。
他在小祭司的箭袋中見過,那是小祭司的武器。部落裡也有部分戰士用這種武器,但是箭尾帶着羽毛,制作如此精緻的,隻會是付萳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