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萳裡擡腿欲踢,但轉過頭後發現,抓着自己腳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晚值夜的金羽。
金羽伸出另一隻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扯了扯他的腿,示意撤退。
付萳裡歪了歪頭,觀察了一下金羽的表情,發現他看上去十分警惕,并沒有發現異獸異植的狂喜。這家夥看見這麼像異獸的動物竟然不激動。
他也跟着金羽,緩緩向後褪去。等着離開了那片月光茜草花很遠,那邊無法聽見兩人的交談,金羽才猛猛喘了一大口氣。
“天哪,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這野人?”
“?”付萳裡一動不動以示疑惑。
“這是隻森林野人。”金羽神色嚴肅,怕他無法理解事情的嚴重性,再次強調,“是獨自住在森林的森林野人。”
“???”付萳裡的疑惑更多。不是,你們黑岩部落看起來難道不像野人嗎?雖然黑岩部落的獸人不茹毛,但是确實天天飲血吃生肉。
金羽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副完全不得關竅的樣子,隻好再仔細解釋:“是會吃掉同類,常年以獸型存在,有些甚至不會說話的野人。”
付萳裡眼睛微微睜大了些,若是按金羽的說法,這森林野人似乎生活更接近野獸,确實能在黑岩部落居民口中稱得上野人。
“森林北邊苔原上的野人甚至不承認獸神的存在,仍然信仰他們口中的古神。”
金羽生怕付萳裡想不開去招惹那些家夥,面色嚴肅地向他強調:“而且這些家夥們十分好戰,喜歡攻擊其他獸人。”
聽上去确實不太妙,付萳裡遺憾地想,看來那植物速生之法怕是不好讨教了。信仰不一緻加上難以對話,似乎确實不是什麼好交流的對象。
他向遠處望去,那隻龐大的野獸已經全然消失在視線中,僅僅餘下了一點微光。
付萳裡看着遠處的隐隐的微光,朝金羽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們回去告知族長。”
金羽呼了口氣:“嘛,這就對了,朋友。你要是想有和森林野人打架的意思,可千萬記得多叫幾個人。”
付萳裡笑了笑,有點疑惑自己在什麼地方給他留下了好戰的印象,論對武力的熱衷,他覺得自己怎麼都比不上金羽才是。
“對了,你怎麼跟着一起來了。”
“朋友,現在我們是一個小隊好不好。”
……
兩人回到了部落,付萳裡有些告知了族長前方遭遇的巨大駝鹿,果不其然,銀峰族長立刻警覺了起來。
和付萳裡不一樣,他很讨厭這些隻會像野獸一樣嘶吼的家夥們。
“呵,和野獸無異的家夥們。”族長臉上正色不少,“多謝小祭司告知,若是和他們糾纏起來就不妙了。”
現在狩獵隊必須争分奪秒去追逐斥候們标記的獵物,可沒空跟野人們打架。
付萳裡看着族長和金羽對森林野人如出一轍的态度,有些莫名。但他對這個世界的獸人之間的紛争欠缺好奇,所以并未多問,而是轉身去獸人堆裡睡覺去了。
待到天亮,隊伍再次集結出發,向着斥候标記的路上走去。
因為為了防止驚擾獵物,此時獸人們皆維持着人形或者半獸化,快速地在林中穿梭。
付萳裡跟在隊伍中遊不前不後的位置,很快他便發現前面的獸人們逐漸停滞了下來。
族長面色沉沉地站在最前方,在細雨中觀察着前方的景象。
付萳裡悄悄地趕了上去,然後便發現了此行的目标。
斥候帶來的消息是發現了一群冠鳄獸,雖然他從來沒見過這種生物,但是第一次見面便能由這名字将這東西認出來。
這些巨大的野獸成群結隊的栖在溪水邊,任憑雨水和溪流沖刷自己的鱗片。
它們的體型也很大,看起來比河馬要稍微大一點,四肢粗壯,尾巴很長,皮膚上有一層薄薄的鱗甲。
他們頭部非常特别,頭頂上伸出肉色的三叉頭冠,像一頂滑稽的帽子。寬闊的嘴巴裡,牙齒十分密集的牙齒排布在裡面,看上去如同锉刀一般。
這一群冠鳄獸數目不少,衆人看向他們的眼神都熱切了不少。
雖然這些家夥們肉質很硬很粗,但是這麼大的體格子上可都是白花花的肉啊。
族長揮起來了手勢,很快一部分獸人們便悄悄繞後,向這群冠鳄獸包圍上去。
而付萳裡知道自己第一次參加集體狩獵,缺少經驗,便并未貿然加入獸人們的隊形中,而是爬到了一顆粗壯的樹上。
他摸出了自己的弓,然後打開了帶來的箭袋。
裡面安安穩穩得躺着十隻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