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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思索中,時間來到了第二天。
今天沒甚大事,就是有兩位渎神者,他們會被押解至森林的深處。那裡遍布兇殘的野獸,單個獸人無法穿越,被流放的人很快就會成為别的生物的盤中餐。
不過付萳裡好奇地是,流放兩人之前族長還跟自己和金羽專程說了一聲。
他似懂非懂,金羽倒是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嘿嘿嘿地感謝了族長,互相給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怎麼了,你要去哪兒?”
付萳裡疑惑地被金羽拉着,遠遠的綴在押解流放的隊伍後面。
“當然是報仇啦。”
“啊?”
“你還記得,族長說的三條規矩,有一條是不能殘害同族嗎?”
“記得。”付萳裡點點頭,不知為何會提及這一條規矩。
“褐土和蕪青現在被逐出部落了,現在他們和我們不是同族了呀。”金羽笑得相當純潔,臉色燦爛,完全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恐怖的話。
付萳裡呆愣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第一次見識到獸人們兇殘的一面,不禁覺得立下這三條規矩的族長真是個好人。
對于親手報仇,他沒有多大興趣,畢竟這兩位受到了合适的懲罰,馬上就要永遠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但他确實有點好奇,如果可能他想問問褐土,為何要對自己的兄弟下手,他也想問問蕪青,為何想要當祭司。
人類的欲望都很有趣,不管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他想仔細看過,細細分析,這樣就能避免下次在被這些讨厭的家夥暗算到。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遠遠地綴在押送兩人行刑隊後面,而押送的兩人的獸人們顯然也對此心照不宣。
等到了足夠遠的地方,押送蕪青和褐土的獸人們将兩人牢牢捆在樹上便離開了,走時還給了兩人一個催促的眼神。
“先走了啊,交給你們處理了。”
金羽由嘻嘻哈哈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色,走向了兩人被丢下的地方。
褐土被祭司的雷批了一下,受傷不輕,行動能力也減弱了不少,此時見恢複地差不多的金羽過來,毫無反抗的意圖,隻是虛弱地喘着粗氣等着。
“褐土,你為什麼要殺我,我以為我們是兄弟。我以為我們會成為戰友,在将來的某一天共同支撐這個部落。”
黑發的壯漢直喘着粗氣:“金羽,我并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
“山崖下真的有帶着獸神力量的植物,樹藤也不是我弄斷的。”
“那為何,不來救我,也沒有通知族裡。”
褐土陷入了沉默,許久,他終于回答:“因為我想做的,你不會同意的。”
付萳裡看着兩人的對話,覺得有些無趣,左不過是為了滿足什麼。
“你他媽的究竟想做什麼,竟然要用兄弟命和欺騙獸神作為代價。”
“金羽,你之前也是從大部落來的,你應該明白吧。”
“黑岩部落實力這麼強,卻隻能蝸居在森林邊界。竟然每天滿足于捕獵吃肉,我要成為族長,帶着部落回到中央平原,去占領最好的領地,去獲得其他部落的朝貢!”
“……”實力不行,野心不小,付萳裡暗自評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他生出了這麼大的野望。
金羽臉上醞釀着風暴,緩緩走向了褐土。
付萳裡畢竟還是一個現代人,對接下事竟然有些不忍心,于是向捆着蕪青的樹上走去。
深處的森林更加幽暗,他循着草木倒伏的痕迹追來,然後聞到了一陣血腥氣。
避開了林中的毒蛇和紮人的植物,他終于發現了蕪青最後的痕迹——半顆帶着青綠色頭發的腦袋。
那腦袋隻剩下了一半,面部隻留下了一隻帶着驚恐的眼睛,剩下的部分像是被什麼尖銳的物體撕裂,骨骼幹脆地斷掉了。
别的部分似乎都被襲擊者叼走了,隻剩下地面上的一點碎肉和潑濺出來的血液。
付萳裡沉默着,想着,還沒來得及問蕪青為什麼這麼想當祭司呢。
“萳裡,我好了,你那邊怎樣。”
金羽快意地走了過來,臉上還帶着噴濺出來的血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顯然是這種暴力美學的踐行者。
他瞧見了地上的半顆腦袋,吹了聲口哨:“哇喔,朋友,猛啊。”
付萳裡懶得解釋,轉身就準備去追行刑隊。森林裡野獸太危險了,被蕪青的半個腦袋教育了的付萳裡決定還是老實點,乖乖跟上大部隊。
“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