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帶着弓箭,再次進入了森林深處,并決意走得更遠一點。
穿過之前遇到的竹林,他進到了森林的更深處。這裡空氣中彌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氣息,林木也更加高大,氣根一條條地從高處落下,将四周遮擋的嚴嚴實實。
林中的路也難走了起來,這地方不再有黑岩部落獸人開辟出的道路,付萳裡隻好在樹林裡爬上爬下,并且中途還得警惕着躲在暗中的動物們。
終于,當進到更深處,這裡地上布滿了層層的落葉,也無法再聞到草原上吹來風的氣息時,他終于發現了大型的獵物。
付萳裡看見它的時候,它正挂在樹上慢慢騰騰地找嫩葉子吃。
這隻野獸大約有半隻黑熊那麼大,有半人多高,粗摸估計大概能有五十多斤。它的顔色很奇怪,上半身是黑色,下半身是紅色,身上和四肢還有白色的條紋。
這東西的體型足夠大,是個不錯的獵物,于是付萳裡搭起了弓,仔細瞄準了它的肺部。這裡目标夠大,并且隻要射中,對方呼吸中就會嗆入血液,很快就會死亡。
箭隻有兩隻,機會隻有兩次。他屏平息靜氣,緩慢而有力地拉開了弓弦。
箭在弦上待要發出時,突然遠處傳來轟隆一聲,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東西砸到了地上,連大地都顫動了一下。
樹上的那隻生物立刻警覺了起來,嘴巴張開到極緻,整個口腔滴着口涎反轉,然後發了出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這聲音極具沖擊力,聲音入耳,付萳裡腦袋好像突兀挨了一下,短暫地失去意識了兩秒。他手中的箭也失了準頭,一下子飛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等他清醒過來,獵物也不見了,射出的箭矢也不知道了何方。
付萳裡看了看手中僅剩的一隻箭,想輸出一點髒話又不知道罵誰。
正巧,遠處又響起了轟隆聲,這次距離很近,他輕易地判斷出了聲音傳來的方位,就是在森林的東南方,距離自己很近。
或許可能有些危險,但被打擾的邪火和一點點好奇還是讓他舉步向東南方走了過去。
就看一眼,他想,看一眼到底是什麼東西弄出了這麼大的響聲。
穿過有些崎岖的山坡,付萳裡離着聲音越來越近,終于,他看見了林木後晃動的影子。
他緩緩睜大了眼睛,看清了那隻猙獰的野獸。
這隻怪物有一頭水牛那麼大,四種粗壯有力,但它看起來最有威脅的是從頭頂至脖頸長出來的灰紫色長角,還有突起的背部上疙疙瘩瘩的角質。
長角的尖端尖銳又鋒利,揮舞的過程中将樹木撕得粉碎。
近處還有人和動物和這隻野獸糾纏,似乎是在狩獵。
付萳裡粗粗一看,哎呦,熟人。
對面是一個五人的小隊,其中有三隻化做獸形的獸人裡,一隻眼熟的黑熊就在其中。
還有兩人尚保持着人形,他對其中一個發裡編着各色羽毛的人也有點印象,這人曾跟着族長帶隊的狩獵隊一起回來。
當時他也沒有化作獸型,付萳裡對着他頭上花花綠綠的羽飾有點印象,對另一個毫無特點的獸人便毫無記憶了。
這個小隊顯然在合作狩獵,但是可能對面的獵物有些棘手,所有人看起來都有些手忙腳亂的。
特别是在前面直接靠着獸型對敵的黑熊和長着長角的水牛,身上布滿了被對面生物長角刺的帶血的小洞。
那頭上編着羽飾的青年,似乎意識到了在僵持中己方逐漸落了下風,身上開始浮現起淺綠色的光芒。
付萳裡立刻精神了,開始暗中觀察。這就是阿冬說的獸神眷顧的力量嗎,有點玄學。
綠色的光華逐漸覆蓋住頭上帶着羽飾那人的拳頭,他像燕隼一般切入了切入四隻野獸纏鬥地戰場,無聲無息地滑向了它的腹側。
但那野獸明顯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四肢突然一松,跪在了地上,腹部也被遮掩起來。
戴着羽飾的青年一拳揮出,沒有像他料想的那樣擊中這刺角駝柔軟的腹部,而是再次打中了他堅硬的脊背。
付萳裡感受着熟悉的震顫,終于搞清楚了之前擾人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獸神眷顧真是了不得的東西,剛剛發出的拳頭足夠打斷人的骨骼。但是這麼一擊,啊不,可能是三擊下來,這怪物還活蹦亂跳,怪不得阿冬一直說森林裡很危險,若是正面碰上這種生物确實很危險。
要撤嗎?這東西明顯超出了自己能處理的水平,況且這裡的幾人自己也不相熟,甚至和某熊還有點小仇。
付萳裡看着對面人的力氣耗竭,化作水牛的獸人身上又多了幾個血孔。
要撤嗎?找一個合适的、小一點的獵物,用弓箭解決掉,然後帶回部落。
……
不,狩獵一頭怪物不是更刺激嘛。付萳裡握緊了弓箭,感受着腎上腺素開始釋放,心跳開始加速。
他要試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