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鳥彩色的羽毛被小心地拔下,仍然保持着完整美麗的狀态。阿冬仔細地拔幹淨怪鳥的絨毛,然後用尖銳的石片将怪鳥的腹部破開,仔細地處理幹淨内髒。
付萳裡蹲在一旁,仔細觀察了半天,發覺似乎和殺雞沒什麼差别。
這似乎這是一種安全可食用的禽類。
阿冬在處理完肉後留下了這怪鳥的長羽和尖銳的長距,又交還給了付萳裡。
原始時代可能會收集鳥類豔麗的羽毛以做裝飾用,不過這距的用處付萳裡确實不清楚,因此他開始盯着這東西發起呆來。
“需要幫忙在上面鑽孔嗎?”阿冬見他一動不動,便主動問道,“這個很鋒利,可以制成針。”
付萳裡悟了,但是這東西有小孩子小指那麼粗長,制成針怕也無法進行一些精細的縫紉工作。
“不用了,我有其他用處。”
阿冬點點頭,并不多問。
這時,剛剛離開的大羊背着石鍋回來了,石鍋裡盛着清澈的河水,水波悠悠,但卻分毫未灑。
付萳裡趕忙前去幫羊媽媽将石鍋從背上端下來。不得不說,這口鍋相當沉重,真不是一般人扛得動的,獸人的身體強度确實比地球要強不少。
他一邊将石鍋放上石塊壘成的竈台一邊想,看來日後得更謹慎些才好。
“咩~”兩隻小羊見媽媽來了,拖着撿來的樹枝歡快的跑了來。
咦,怎麼好像最閑的是我自己,付萳裡收起來了從怪鳥身上剝下的戰利品,決定去生個火,稍微讓自己看起來不太像一個壓榨未成年羊的大惡人。
很快,火星在簡易竈台中燃起,石鍋中平靜的水和肉塊也逐漸泛起了波瀾。
一行人守在石鍋面前,氣氛難得的輕松了下來。
阿冬瞧着火光中付萳裡平靜的臉龐,不知不覺就看的久了些,畢竟他實在太過與衆不同。
他擁有一張很漂亮的臉,之前呆的部落裡無人能比得上這張臉的美麗。但不同的是美麗中還帶着幾分銳氣,冷淡而有攻擊力。
銳氣大概來源于略顯尖銳的五官,而冷淡,或許來自于高傲。
他猜對方過去一定很有地位,這點從白皙而細緻的皮膚,精緻的衣物便能看出來。
這麼細密的織物,哪怕是王庭使者的衣袍都不能媲美。還有足以在森林中生活下來的實力……
于是他試探着問:“您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嗎?”
坐在地上休息的人靜默無言,眼神逐漸逸散開來,變得冰涼徹骨。
阿冬頓時覺得失言:“啊,那個,我隻是見您的衣服非常精緻,隻有王庭那邊的使者才有,隻是有點好奇,有點好奇,并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一副臭臉的付萳裡并沒有感到冒犯,他隻是暫時想不出來借口,稍微放空了一下自己。
沒錯,由于今天事情發生的過于流暢,再加上本身掌握的關于這個世界的信息不足,他還沒來得及編織好自己的來路信息。
稍稍思量了一番,為了不被輕易戳穿,他決定誠實一點。
“我來自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我無法估量距離。”
阿冬認真地聽着,并沒有表現得特别驚訝,也沒有露出懷疑的表情,于是他繼續說道。
“我現在迷失了方向,正在尋找回去的方法。”
付萳裡說完後靜靜觀察了一番阿冬,發現他面上竟然一副了然的樣子,不知腦補了些什麼。
過了一會,阿冬主動提及:“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見過王庭來的使者,隻有他們身上才有編織得如此細密的織物。”
付萳裡一愣,居然真的讓自己這麼快就搜集到了線索了嗎?
“王庭在什麼地方?”
阿冬猶豫了一會,指向遙遠的南方:“聽說在平原的中央,要日夜不休地走上三十個日夜才能到達。”
付萳裡有些在意,聽阿冬的話,王庭的科技樹似乎比部落裡要先進一些,說不定會有些線索。但是距離太遠,如果異世界的時間流速和地球一樣,阿玄怕是撐不了那麼久。
還是先去黑岩村吧,他垂下眸子,悄悄地對阿冬說:“我并不希望被别人發現我來自哪裡,可以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阿冬被他溫和而堅定的眼神感染,伸出兩指對着逐漸暗淡下來的天空:“獸神在上,此事絕無可能再被其他人知曉。”
付萳裡不知到獸神在當地人心中的地位,也不知道這個誓言的份量,但他其實是一個相當相信直覺的人,面前的人,心思純淨并無惡意。
“謝謝。”
阿冬瞧見對面人的臉上終于笑了,看起來放松了不少,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在這時,羊媽媽在一旁輕輕叫了一聲。
阿冬聽見這聲,恍然大悟地然後拿起來大羊帶來的那塊皮子,披到了付萳裡的肩上,然後比劃着說:“您的衣服有一些顯眼,用這個遮一遮吧。”
付萳裡一愣,這皮子有些舊了,鞣制的手法也一般,還帶一股未祛除的野獸腥味。但是,這是綿羊一家僅有的财産。
“……多謝。”
“不用稱‘您’,我叫付萳裡。”
本來付萳裡不想收,但他思考了一下,若是到了黑岩村,自己又不想暴露着裝上的特異之處,好像隻能裸奔了啊……
嘶,等安頓下來得搞點皮子補償給阿冬,現在這張先暫時收下吧。
石鍋已經開始沸騰,肉香味飄了出來。雖然沒有什麼佐料,連鹽都沒有,但是味道依舊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