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貨郎憨厚地笑了笑:“仙姑來去都是騰雲駕霧的,去向哪裡我怎知道。我隻知兩個仙姑一個叫雲輕,一個叫浮雪。”
孫管家聽到這話,如當頭棒喝,臉色大變,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就往外跑。
孫貨郎慌忙追出去,“吃了飯再走啊……”跑到院中時,他已經不見了,門外傳來漸行漸遠的馬蹄聲。
孫貨郎目瞪口呆,“哥,你插翅膀了哎……”
孫管家一陣風似的回到範家,找到雲輕和浮雪,激動地兩眼直泛淚花,噗通一聲跪倒。
他身體肥胖,猛地一跪,像是一扇石磨砸到地上,把衆人吓了一跳。
“仙姑!!!”他的眼神狂熱得吓人。
浮雪連忙扶他:“你你你有話好好說。”
“仙姑,小人真被豬油糊住了腦子,被狗糞迷住了眼睛,認不得真神呐!”他還在那感慨上了。
雲輕見他精神有些不正常,隻好恐吓他:“你有事說事,再敢啰嗦,本仙姑就放雷劈你。”
這招管用,孫管家立馬變了臉色,眼神也冷靜了,語速飛快地解釋:“仙姑是這樣,我們少夫人也開始做噩夢了,郎君想請你看看。”
“你怎麼不早說!”
孫管家有些委屈:“早也不知道呢,誰能想到人好好在府裡待着還能沖撞那位。”
雲輕一行人風風火火地來到後院,路上遇到範二郎差遣小厮來請他們。
這時候也不計較什麼男女有别了,四人直接暢通無阻地進了範二郎與筠娘的寝房。
範二郎坐在床邊抱着筠娘,愁眉緊鎖,眼角發紅,似是哭過。他正拿一條汗巾給筠娘擦汗。
筠娘雙眼緊閉,嘴唇幹裂,嘴裡低聲念叨着什麼,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丫鬟春香用一把銀匙舀了湯藥喂到她嘴裡,又全流出來。
見衆人進屋,範二郎似是看到救星:“你們來了!少主,請你看看筠娘是怎麼回事。”
春香見屋内人太多,怕自己礙着手腳,先退了出去。
四人都上前查看一番,看完之後,面面相觑。
浮雪有些不确定地問:“師姐,她好像沒有被下咒吧?”
“是,沒有下咒也沒有中邪,她就是在做噩夢。”
範二郎愣了愣:“什麼意思?”
“意思就像我們平時心情不好做噩夢一樣,不過她已經三魂動搖了,确實有點誇張,”雲輕秀氣的眉輕輕隆起,問道:“她受了什麼刺激?”
“沒有受刺激,前晚我們本來約好……”範二郎說到這裡頓住,“她說困就先睡了,一直睡到現在。”
雲輕有些奇怪:“你們約好什麼?”
範二郎臉紅了。
江白榆以手掩額,微微側臉看她,輕聲說道:“别問了。”
雲輕恍然,“哦,你想說行房吧?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陰陽相得乃自然之道。”
好,一句話把室内三個男人都說沉默了。程歲晏悄悄朝雲輕比了個大拇指,心想不愧是能把男人當戰利品的女子。
浮雪問道:“師姐,現在怎麼辦?”
“等她醒就好了。”
範二郎急了:“她要是一直不醒呢?!”
雲輕不得不承認,還真有這個可能。這女子一看就是身弱,缺少生氣。
人做噩夢時陷入恐懼裡,生機會逐漸流失,大多數人會及時醒來,結束流失的過程。但如果是體質弱的人,身上本來就缺少生機,做噩夢的時間一長,流失的生機一多,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雲輕隻好說道:“那我辛苦一點,進去把她叫醒吧。說好了啊,得加錢。”
範二郎愣了一下,“進去?進哪裡去?”
“夢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