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上古時期,天蒼地茫,萬物競發,浩渺寰宇之内,世人少有争端,承平日久。
可就在某一日,世間異變突起,紅日遮天,血色侵襲,象征着一個時代的終結。
來自域外的天妖一族,從未知的空間降臨瀾息界,為了争奪生存的空間,肆意屠戮此界生靈,以至山河破碎,百姓流離。
或許是天道憐惜,面對來勢洶洶的天妖大軍,神女滄霄秉持上天的意志,出世庇護世人。
滄霄無上的神力可敵一族之威,她将入侵的大批天妖族趕出了瀾息界的疆域,以一己之力在域外空間抗衡天妖族的神王,并讓弟子伏璃建立了神藏國。
伏璃成為了神藏國的初代國主,同樣也是抗擊天妖族的中堅力量,瀾息界内衆人團結一心,掃除界内殘留的天妖族勢力。
抵抗天妖族入侵的戰役曠日持久,但世人得到了神女傳授的修仙法門,力量日漸強盛,最終取得了上風。
伏璃為抵抗天妖做出了卓越貢獻,受到世人的敬仰與愛戴,卻也招緻天妖族的仇恨與報複。
在天妖族的臨死反撲中,伏璃爆發通天徹地的威能,将不可一世的天妖族帝王斬落天際,自身也受到不可逆轉的嚴重傷勢,最終不幸隕落。
世間恢複安甯平靜,神女滄霄也如完成救世使命一般,再未現身于世人眼前。
或許是與天妖族神王同歸于盡,或許是歸隐山林不問世事,或許是飛升上界遨遊四海,沒有人知道滄霄最終的去向。
而伏璃隕落後的神藏國依舊延續,成了跨越數個仙域的龐大勢力,傳承數百萬年發展至今。
程雲薇合上典籍,歎了口氣,“為了守護家園奮力反抗外族入侵,這真是段沉重的經曆,可這和我們如今的遭遇會有什麼關聯嗎?”
祈炤道:“天妖族戰力算不上多強,卻十分難纏,因為他們修習了一種名為血煞的咒術,一旦身死,身體變會化作血霧散開,不但會腐蝕土地,瀾息界的生靈若是沾染,便會逐漸成為藏仙鎮夜間出沒的怪物,也就是血孽。”
程雲薇聽聞此言,抖了抖身子,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測,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說的血煞,不會和血屍毒有什麼關系吧?”
“嗯,天妖化成的血霧便是血屍毒。”
想到夜晚怪物那畸形恐怖的樣子,程雲薇都快哭了,“我不想變成怪物啊!要不我們還是試試強制祛毒吧!”
祈炤這才意識到他好像不該把事實告訴她,連忙補充道:“你中毒不深,祈銘瑄給的雕塑也能完美壓制住毒素的擴散,你不會有事的。”
無論如何,程雲薇都不想和神藏湖再有什麼接觸了,她轉而詢問道:“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祈銘瑄早上回來時告訴我的。”
程雲薇眼睛一亮,“他怎麼知道這麼多,那他知不知道該如何出去?”
祈炤陷入沉默,最終搖了搖頭,“他隻說了等夜間不再出現血孽,我們或許便能出去了。”
“是這樣嗎?”程雲薇陷入沉思,“可看他的樣子,好像每晚都在外面殺血孽啊。”
“所以我們得找到血孽出現的源頭。”
至于這個源頭自然不言自明,大概率就在神藏湖。
“那我們快去……”程雲薇話說到一半,就想起深藏湖底莫名出現的恐怖血屍,不禁有些讪讪。
“你身體尚未痊愈,不必如此心急,祈銘瑄還說了至少一個月内神藏湖不會有什麼異常出現。”
“那一個月之後肯定就不好說了,”不知為何,程雲薇突然笑了起來,打趣道:“你和祈銘瑄的關系怎麼變得這麼好了?”
祈炤抽了抽嘴角,“倒也沒有多好,隻是我之後可能會再去神藏湖探查,隻能拜托他在白天照看你了。”
“啊?那我跟你……嗯,我的意思是,你萬事小心啊!”
祈炤笑着搖了搖頭,回想起清晨時和祈銘瑄的對話。
加了一晚上夜班的紅衣少年迎着曦光,疲憊地推開院門,就見到院中站着的不速之客。
祈銘瑄瞥了瞥牆頭,“小孩子學大人翻牆可不好。”
“你是什麼姓氏?”祈炤并不搭理對方的調侃。
“和你的一樣咯,按輩分你該叫我什麼來着?”
看對方掰起手指認真計較的樣子,祈炤單刀直入,“你是真實存在的人嗎?”
祈銘瑄沒好氣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不是真人,難道是假鬼啊?”
祈炤狐疑道:“你應該清楚這個時空并非正常存在吧?”
“我有我要完成的使命,這個世界如何,影響不了我的本心。”祈銘瑄笑了笑,“反倒是你,想不到我們這一族,還有人無聊到去騙一個小姑娘。”
祈炤的秘密在對方面前幾乎無所遁形,他也沒什麼好隐瞞,“是她先入為主認錯了人,為了避免麻煩,我也确實沒有否認。”
祈銘瑄皺了皺眉,“那也不能裝成其他人吧,你還真就一點也沒有我們這一族的傲氣。”
“傲氣?”祈炤冷笑一聲,“你或許是我的祖先,但我不覺得這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且我的父親姓姜,我說我是姜家人,也算不上欺騙。”
祈銘瑄歎了口氣,“不出我所料,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隻知道我們這一族世代姓祈,我還要知道什麼?”
“嗯……你确實不需要知道。”祈銘瑄點點頭,饒過祈炤往屋裡走。
話明顯隻說了一半,祈炤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他,“你說清楚,祈姓一族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額,大概就是我們這族的人都長得好看了一點,天賦高了一點,魅力大了一點,受人歡迎一點……”
态度如此敷衍,祈炤自然不會相信這番說辭,“就算你說的這些是事實,但也不可能如此簡單,不然我的母親……”
祈銘瑄擺了擺手,“你也别問了,你的母親不想讓你知道,所以我不會說的。”
“那神藏湖的異常是怎麼回事,這你總能說吧?”祈炤不會放棄對真相的探求,但對方态度堅決,隻好先解決迫在眉睫的問題。
“小孩子就是問題多,”祈銘瑄随意扔過來一本典籍,“自己領悟去,别什麼都問大人。”
對方明顯知道很多事情,但就是不說,謎語人最是可惡了。
祈炤額頭青筋一跳,如果對方不是他的先祖,他絕對會直接動手。
“看你精力很旺盛啊,”祈銘瑄突然開口,“雖然噬魂塔的等級低了一點,也勉強能殺血孽了。”
祈炤目光一凝,看向對方手心中慢慢浮現出他十分熟悉的,一座黑金相間的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