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一旁傭人遞過來的書包,男人将腰彎下柔聲說到。
坐上準備好的車輛,慕容繁撐着下巴,透過窗戶看向窗外的場景。
綠樹随着風的吹動不斷發出飒飒的聲響,看着那濃密的樹幹,慕容繁突然想到小時候跟随武打師傅鍛煉的那片蒼綠色的竹林。
那些竹葉被風吹起時也會發出悅耳的聲響,但有時候随着風頻率的不同,竹葉也會發出不同的聲響。
風大時是如海水一般的沙沙聲,風小時就是如琵琶一般的瑟瑟聲。
還小的時候慕容繁最喜歡的就是坐在竹林間,和師傅一起仰頭看着流雲從天空上慢慢的劃過,她可以指着雲說小狗,也可以說是天鵝,師傅不論她說些什麼,總是會大聲的笑,并誇贊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
後來呢?
慕容繁眼睛裡的色彩慢慢沉了下去。
後來她擁有了一座小島,上面種滿了竹林,隻是那個時候,師傅不在了而已。
收回視線,慕容繁冷聲開口:“還有多久?”
“三分鐘後我們就可以抵達并盛中學門口了,大小姐。”
慕容宇将頭轉過來,溫聲回答。
敲了敲胳膊,慕容繁仰靠在椅背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繁,你要明白,你是慕容家的繼承人。”
“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更好更厲害的老師,這個老師對你的成長而言沒有任何必要,你無須對此感到難過。”
慕容謹蹲下身子,用那雙仿佛永遠都帶着笑意的眼睛與女孩對視。
小小的孩子身體不斷的抽動,淚水從眼中流下,但即便是這樣,慕容繁的眼神依然是堅定的:“父親,那是我的老師。”
“你無權也沒有能力越過我進行處置。”
“這樣是不對的。”
仿佛被女孩的言語逗樂了一般,慕容謹輕輕笑了一下:“繁。”
他的眼神那麼無奈又那麼柔和:“你是繼承人,可是,我親愛的。”
“現在的你還沒有那個資格去和父親我來進行辯駁。”
他揉了揉女孩的頭:“我知道你是在為了父親不經過你同意而強行調換你老師而感到不滿。”
男人緩緩站起身,微垂下的眉眼裡透出深深的冷漠:“但是繁,還沒有成長的你,沒有立場,也沒有能力來質疑父親的安排。”
慕容謹的嘴角勾起:“等你擁有足夠的能力後,你便有資本來和我進行對峙。”
“你瞧,現在的你除了哭泣,還能做什麼呢?”
男人的語氣溫和到不可思議,但是慕容繁的身體卻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我知道了,父親。”
她眼神的淚痕被風吹幹,看着慕容謹的眼神裡無端透出一絲寒來,可是男人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才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所該表現的,繁。”
“大小姐,到了。”
熟悉的聲音在慕容繁耳邊響起。
少女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棕色的車頂。
她坐直身子,看向窗外:“已經到了啊.......”
“請問是有什麼不妥嗎?”坐在副駕駛的慕容宇溫聲詢問。
“沒什麼,隻是單純做了個夢而已。”
慕容繁淡淡回了一句。
站在門外的司機極有眼力色的将車門拉開,為少女擋住車頂:“請小心,大小姐。”
站在車門口,慕容繁皺着眉毛看着校門口拿些豎着飛機頭的好似黑|幫大漢的青年們,語氣裡罕見的帶上了一抹遲疑。
“他們.......就是掌控并盛的風紀委員?”
拿着書包的慕容宇站在慕容繁身後,語氣溫和:“是的,大小姐,您面前的就是并盛最大的黑|幫勢力———風紀委員會。”
“而領帶他們的老大正是彭格列下一任的雲之守護者,雲雀恭彌。”
目光從風紀委員如初一緻的飛機頭上掃過,慕容繁輕點胳膊:“他也是飛機頭?”
“不,雲雀恭彌的頭發是正常的,隻是他個人喜歡讓下屬梳飛機頭而已。”
慕容宇的語氣不變。
“别具一格的愛好。”
沉默了一刹,慕容繁才回答。
“好了,慕容......”少女轉過身,想要接過慕容宇手中的背包。
而此時一道仿佛可以穿透雲霄的聲音也從遠處傳來。
“拼死也不能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