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退出與客服對話的界面,重新回到小平房後。
第一眼看到的是屏幕正中那個小小的身影,以及那個搖搖晃晃飛上半空的對話框氣泡,原本正怒氣沖沖的阮綿突然啞了火。
她習慣性的在遇到問題時就把問題擱置,去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卻忽略了這款遊戲裡的時間是不斷流動的,不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暫停。
纏着繃帶,呆呆坐在椅子上的小人,明明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總讓人覺得他好像并不開心。
意識到自己把崽崽晾在一旁,十幾分鐘沒有給出回應,本來理直氣壯找客服對線的阮綿突然十分心虛。
沒有其他辦法和厲戰交流的她,為了告訴對方自己還在,隻能再次使用觸碰大法。
厲戰在問出那一大串話之前,收到什麼答複的可能性都想過,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中寂靜的讓他他逐漸有些不安。
一開始他以為對方是在思考話術,一直沒有動靜他也還算耐得住。
可很長時間過去了,依然悄無聲息,明明在他開口之前都還在的,是想讓他先擺出态度嗎?
或許對方想要一個能全心全意為他做事的屬下,他眸光閃了閃,試探的說了句軟話。
此時已是夕陽時分,外頭的太陽逐漸染上紅色霞光,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灰塵粒子正在空氣中做漂浮運動。
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鐘表,讓人感覺時間無限拉長,房間亮度漸低,厲戰的臉隐沒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
然後,十分突然的,他被一股大力托起,懸浮在空中,直接送回了卧室。
倒在柔軟床鋪中的厲戰還沒回過神,就看到身上的繃帶被快速拆開,一絲絲的涼意沾染上肌膚。
什麼情況!
繃帶被一層層拆開,像在拆一個禮物的包裝,他想起自己一開始異能還未激發時,外表的優異也讓他吃過些苦頭,畢竟末世裡,長得好看也是過錯。
難道,救了他,照顧他的這個人,竟也是看上了他的□□?
一時間,他氣的眼眶都紅了,眼睛裡爬滿血絲,額頭青筋鼓動,
是了,這不就是包養金絲雀的樣式,吃好喝好住好,什麼都不用做,沒想到,這般殘破的身體,竟還會被人看上。
可哪怕是他現在已經是個半殘,他也不可能做别人的寵物,沒想到,他厲戰有一天會落到如此境地,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哪怕是魚死網破,他也不可能讓對方得逞!
絲絲不易察覺的雷電浮動在空氣中,他積蓄起恢複不多的雷電異能,醞釀着一顆他現在所能醞釀出的威力最強大的雷球,隻等對方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發動這最強一擊。
下一秒,床頭櫃被拉開,泛着濃郁藥味的膏體“啪”地一聲被拍在了他的身上。
手上捏着的雷球突然一松,消散在了空氣之中,厲戰原本羞憤的表情還沒來的變化,又添上了茫然。
床頭櫃裡還有繃帶紗布他是知道的,但他并沒有去碰,也未曾仔細看過還有些什麼,隻吃了對方放在床頭櫃的消炎藥片。
畢竟現在藥物十分珍貴,有消炎藥吃已經是極好的了,基地裡的人往往不會經常更換紗布和傷口的敷藥。
所以他完全沒想過,對方拆他的繃帶,隻是為了,上藥?
受傷醒來之後,他一直沒有看到過自己的身體,隻有裹得嚴嚴的繃帶讓他知道自己得到了救治。
勻稱的肌肉分布在光裸的軀體之上,線條分明又恰到好處的肌肉讓整個身體充斥着極強的美感,多一分太過,少一分顯瘦。
大小不一的傷痕遍布全身,一道可怖的傷痕将堅實的腹肌一分為二,但即使這樣也無損于這份軀體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分戰損之美。
若是讓一個審美健全的成年女性在這裡,必然會為這完美的軀體着迷,但可惜的是,在這裡的隻有這具身體的主人,以及隔着屏幕隻看到可愛三頭身的阮綿,一腔魅力卻是無處散發。
厲戰驚訝地發現,他原以為血肉模糊的軀體上,一些較小的傷口已經結痂,淤青也散去大半,這不像是一天就能恢複的,難道說,其實他已經昏迷好幾天了?
因為屋裡既沒有時間,也沒有人為他解答,他隻能先默認自己确實是昏迷了好幾天,
他昏迷的時間是九月半,現在雖不知是幾号,但看身上的傷勢愈合情況,以及白天出門時外頭的氣溫依舊炎熱,應當也不超過一個禮拜。
腰腹之上那條傷口也被仔細地縫合了起來,針腳細密,可以看出縫合之人必定心靈手巧或是有醫治經驗。傷口四周沒有炎症的發紅表現,看起來恢複的很好,怪不得他白日裡總有傷口發癢的感覺,想必是皮肉生長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