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們要死了!”舒瑤看着越來越近的漩渦,紅着眼眶哭了起來。
看來這船夫真的是什麼本事都沒有,他們今日都要葬身魚腹了。
還吃白魚呢,她看是白魚吃他們還差不多!
“舒舒。”男人清越的聲音響起。
船舷上忽然搭上了一隻手,他一個用力,翻身蹬上了小船。
“嗚嗚嗚……”
舒瑤正哭着,突然看見船上高大的身影,愣是抽着鼻子忘記了哭。
明子安一身玄色窄袖裡衣,生的劍眉星目,五官俊美,他垂眸看向坐在船闆上哭泣的少女,漆黑的眸子裡帶着些不易察覺的關切。
“怎麼了?”
明子安彎腰,伸手去抱衣衫淩亂,發髻被風吹亂的少女,他身上幹幹淨淨,半滴水都沒有。
舒瑤被他打橫抱起,風浪還在,整條船卻不再晃動,男人身形極穩,立在船頭,被一根發簪挽起的青絲随風晃動。
“你抓到白魚了?”
舒瑤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領,抽噎着問。
“嗯。”
明子安回頭看了一眼水面。
兩條足有一米長,渾身雪白的魚從江裡飛起,落到船夫的腳邊,魚太大,整個船頭的地方都被占據,活蹦亂跳着在船闆上蹦跶,就是無法跳下水面。
白魚最小的也有一米五,這兩條魚還未長成。
“魚崽比長成的魚肉質更鮮美。”明子安淡淡解釋。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船夫忙不疊的道謝。
白魚本身就極難捉,更别說是尚未成年的幼崽,許是城主念在他有功的份上,專門獎勵他的。
他掏出一張網,把那兩條活蹦亂跳的魚罩進網裡,又把網系在桅杆上,讓裝魚的那部分正好垂進水裡。
舒瑤看了會兒水面,旋渦已經開始逐漸縮小,水面趨于平靜,但還是有不斷翻湧的浪。
“你把魚放進水裡,不怕網被沖破嗎?”她提醒船夫。
聽了那個故事,舒瑤這會兒看這兩條魚崽總覺得滲得慌,但它們也就是魚的樣子,所以她更關心如果一會兒魚跑走了,這船夫又賴着要明子安去捉魚怎麼辦。
“不會的姑娘,老夫這網可不是普通的漁網。”船夫擺擺手,走到船頭繼續搖槳。
此時江面的風也小了不少,仿佛剛才發生的都是幻覺。
舒瑤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明子安抱着她彎腰進了敞篷,把她放在剛才坐過的矮凳上,然後坐在了她旁邊。
方才那樣大的動靜,案幾上的茶具和茶盞,爐子上煨着的茶爐,竟然分毫未受影響,依然規整的擺放在相同的位置。
舒瑤雙臂環抱,放在案幾上,杏眼直視前方,眼神呆愣愣的。
明子安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提起茶壺倒了一盞茶放在她身前。
“剛才受驚了吧,喝口茶緩緩。”
舒瑤緩緩低頭,握住茶盞,抿了一口茶水,溫度正正好,是溫熱的,比剛才那杯的溫度要低,她又轉頭去瞧坐在爐子上的還冒着白色熱氣的茶壺,忍不住問:“子安哥哥,你是不是會術法?”
這個世界成仙的方式分為兩種,一是本身就是仙二代,自出生就會控制靈力,二是有靈根,可以通過修煉來掌握靈力。明子安算是生來就會控制靈力,但即使是仙二代,也無法做到這樣精細的控制靈力吧,至少在原主的記憶中,那些人使用術法是要捏訣或者畫陣的。
“嗯,我會些簡單的術法。”明子安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擡手掐了個訣,她的頭發立刻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連原本花瓣散落的牡丹也變成了鮮妍盛開的樣子。
舒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松了口氣。
“剛才真是吓死我了,我以為你下去就回不來了呢。”
她擡起有些微紅的杏眼看他,雪白的皮膚襯得那雙眼像是春雨打濕的桃花,氤氲着說不出的委屈。
明子安薄唇微抿,心裡也跟着不太舒服,像是有人用細細的針紮進他的心髒,不太疼,但讓人無法忽視。
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幹巴巴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明子安不知該說什麼,這對他來說是很陌生的情愫,酸澀的像是沒有成熟的青果,又沾着點蜜糖的甜,任他把幼時的經曆,兩人的身份想了一遍又一遍,還是無法阻擋這種如同洪水瀉閘的情緒,最後他也隻能任由其不斷蔓延,盈滿心尖。
“嗚嗚嗚沒關系,還好你回來了!”
舒瑤沒注意他的表情,忍不住張開手臂撲到他懷裡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