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峥抱住了她。
生病了還有這麼大牛勁。
許恣感覺身後的人像個巨大的火爐,卧室裡就算開着空調也沒感受到幾分涼意,她戳了戳高峥的手臂,無奈地解釋:“我是去給你拿體溫計。”
高峥略有松動,許恣安撫似的拍了下他的腦袋,順利地從他的懷裡脫身。
許恣到客廳把藥箱搬了出來,在最底層裡拿出了體溫計,又去廚房燒了壺熱水,倒進杯子裡,回到房間讓高峥先測體溫。
高峥坐在床頭,臉頰紅彤彤的,眼神這會兒像是清醒了許多。見許恣回來後,有些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許恣甩淨了體溫計,坐在高峥床邊,故意闆着一張臉:“手,擡起來。”
高峥嘴唇微動,擡起手的動作有氣無力的。
許恣見狀,便扶了下他的手腕:“夾好。”
“有點疼。”高峥靜坐着道。
許恣面帶緊張地問:“哪裡?”
“頭疼。”高峥猛然握拳抵着唇,開始驚天動地的咳嗽,“你離我遠點,别傳染了。”
“那你剛才還抱着我?”
“……沒忍住。”
許恣看着高峥蒼白的臉,說不出重話,五分鐘過去讓他拿出量好的體溫計,又端過旁邊的熱水,吹了吹氣,交換着遞過去。
她仰起頭舉着體溫計:“三十九度,你有吃過藥嗎?”
“還沒,從公司回來就在等你過來。”
許恣扯了扯嘴角,還好她來了,不然高峥在家裡暈過去都沒人知道。
她回到客廳去找藥,發現退燒藥剛好在前不久就過期了。
高峥平時鮮少生病,而許恣大部分也都是小感冒。屋漏偏逢連夜雨,許恣隻好交代了一句,跑到樓下藥店去重買了一盒給高峥。
廚房裡正煮着青菜粥,高峥就有點犯困了。他沒什麼精神,許恣想讓他墊點東西吃完藥再睡,就坐在床邊一邊拿濕毛巾幫他敷額頭降溫,一邊陪他說話。
“你替我整理好的東西放哪兒了,我等下走了一起帶走。”
話題一拐到這兒,氣氛就僵了。
高峥異常清晰地意識到,許恣隻是出于人道主義才沒有把生病的他一個人丢在家裡。
“為什麼不說話?”許恣盯着他,面無表情地主動點破高峥的目的,“你是不是根本沒整,隻是想騙我過來。”
高峥低頭不語。
許恣有些生氣:“那生病呢?”
她擔心高峥是為了賭她回來才把自己弄成這樣。
“沒有……生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許恣這才松了一口氣。
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會先罵高峥一頓。
許恣去把青菜粥盛出來,喂高峥吃了一點,又把退燒藥給他吃了讓他睡覺。
忙來忙去,許恣在這磨磨蹭蹭待到了深夜。高峥已經睡着了,她把床頭燈的亮度調得再低了些。
她怕深夜高峥又高燒不斷,決定送佛送到西,幹脆留在這裡守夜。
宋韫宜給她發了消息,問她下班了沒。
手機的振動提示音有點大,怕吵醒高峥,許恣連忙摁了靜音,才給人回複。
[冰葡萄:下了,不過現在不在家,有什麼急事嗎?]
[宋寶:那你在哪兒?]
[冰葡萄:高峥生病了。]
[宋寶:……喔,我知道了,你超愛。]
許恣:“……”
她的目光掃過高峥,被宋韫宜這麼一說,又有點糾結地抓了抓頭發。
她現在對高峥的感情很複雜,七年的時間太長,她不可否認,發現對方在她心裡已經不僅僅是愛人了。
高峥對她來說也同樣已經成為了家人的存在。
不論未來在不在一起,也隻希望他好,希望他平安,希望他歲歲無虞。
“快點好起來吧。”許恣心軟着,對着他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