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叙一副欲言又止的臉色,好半晌搖了搖頭:“那你和高峥談這麼久了,難道要一直這麼談下去?談一輩子?不提結婚也不生孩子?”
許恣揪着兔毛不說話。
她瞬間明了嚴清叙為什麼今天一定要叫她帶高峥回來吃飯。
“我不是想催婚你們,你看你哥我都懶得管他。但是你和高峥都談了這麼多年了,他一點表示也沒有,沒結婚也不訂婚,我是怕你吃虧。”嚴清叙說,“他要是沒有想和你結婚的意思,還不如分開了……”
“媽。”許恣有些不悅地打斷她,“您還說這不是催婚呢?那我要是真和高峥一輩子不結婚就談一輩子戀愛呢?”
嚴清叙氣笑了:“你覺得有可能嗎?”
說這話許恣自己心底都虛:“……那愛也不是用婚姻衡量的。”
“但要有責任和擔當。”嚴清叙歎了口氣,“你見過他的父母了嗎?”
許恣颔首,但明顯有些遲疑。
因為不算正式見過面,而且記憶中的見面,每次似乎都很一片狼藉。
“他父母怎麼樣?”嚴清叙問。
許恣這下是真不好回答了,怕說多說錯。
高峥的父母是離異的,兩邊似乎都有各自的新家庭,而高峥就像是他們被遺忘在角落的結晶。
平時高峥也不太常提起他們,逢年過節不是陪許恣回家,就是在家等許恣回來。
同居後的有一年中秋,許恣在自家待到很晚才回到和高峥的小家。因為那天正好親戚來聚,許恣走不開,雖然手上帶了給高峥的月餅,但一進門還是被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家給吓了一跳。
許恣以為高峥是突然又想通了,不打招呼地回家了,可能回父親家也有可能回母親家。許恣翻手機本想問問高峥,結果開了燈許恣才發現,被玻璃推門隔絕的陽台上,她和高峥一起綁的秋千凳上坐着一個寂寥的背影。
許恣想到了小時候看的故事書裡,月圓之夜隻身在懸崖邊孤獨引聲嗷嘯的狼。
好吧,高峥還是很注重小區治安,沒有亂喊亂叫,這也不符合他的形象。
可是許恣那天還是覺得自己有錯,她不該一個人把高峥丢家裡那麼久。
“你閉口不談,我也懂什麼意思。”嚴清叙沒等來許恣的回答,主動跳過了這一茬,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話,“愛你的人,就算真的要你等,也不會忍心讓你等太久。”
許恣依舊沉默着,其實她自己都有點不懂了,人生有那麼多人曾說過話,到底誰又說的是對的。
門外倏忽傳來一陣敲門聲,嚴清叙等着人進來,發現對方沒動,猜到估計不是許文華或是許召,不然早就推門進來了。
“進來吧。”
高峥推開了門,他站在門口,和嚴清叙鄭重其事地打了聲招呼:“要吃飯了,許老師讓我上來喊一聲。”
嚴清叙拿起手機對高峥禮貌地笑笑:“行,許恣你先和高峥去吧。”
許恣應了一聲,和高峥一起走出房間,關上門的時候她好似能聽到嚴清叙又在回什麼電話,聲音悶悶的。
她想到高峥恰逢其時地敲門聲,正好在房間沉寂下來之後。
許恣瞥了眼走在他下一級台階的高峥,沒忍住喊他名字:“高峥。”
“嗯?”
高峥停下,轉過頭看向許恣,好像在等她說話。
看起來像沒事一樣。
許恣稍微安下心,主動去挽他的手臂:“沒事,我爸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款待你?”
高峥輕笑:“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是沾你的光。”
他從認識許恣以來,都是一直在貪戀來自許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