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後,傅纓的身子仍有些發顫,頃風替她抖落掉披風上的雪,擔憂問道:“王爺,秦公子的病況如何了?可要再送些上好的補藥過去?”
“你安排吧。”
“好,明日屬下便差人送過去。”
傅纓揉了揉脹痛的腦袋,灼華令侍女們将屋内的炭火點燃,感受到火焰的溫度,傅纓的身子才放松下來。
“灼華,你說本王還有退路嗎?”傅纓的聲音帶着幾分迷茫。
不知傅纓為何如此相問,灼華與頃風對視過後,若有所思。
“王爺,或許決定從多可羅回來的那一日起,咱們便沒了退路。”
“是啊,倒是本王癡心妄想了。”傅纓拂去眼淚,眼神更加肯定了,“如今三哥甚是風光,二哥虎視眈眈,恨不得立刻将本王拉下馬,這樣敵不動我不動的日子太久了,咱們是時候該有所動作了。”
傅纓突然決定提前行動,灼華與頃風雖不知她心中想些什麼,但還是應了下來。
“王爺盡管吩咐。”
“你二人替我去查一個人,事無巨細,皆告知本王。”傅纓靠近二人,低聲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是,屬下領旨。”
伴随着國都局勢詭谲多變,春節如期而至,言城提前染上了一片喜色,因結了親的緣故,今年宮宴傅纓需攜家眷入宮赴宴。
新春當天,家家戶戶都團聚一堂,張春聯,貼福報,大街小巷傳來了稚童們的歡聲笑語。
奉嘉帝依例在宮中設了晚宴。
“諸位愛卿無須多禮,今日佳節,朕與你們共飲一杯。”
“敬陛下。”衆臣紛紛舉杯起身。
盧植剛放下酒杯便察覺到奉嘉帝看向了自己。
“盧卿今日看上去精神格外好。”
“陛下謬贊了。”
“陛下不知,盧相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人群中不知誰先來了句。
被提到的盧植剜了那人一眼,眼神有些不悅。
“哦?盧卿這是有何喜事?不妨與諸位一同分享。”奉嘉帝高舉酒杯問道。
“回禀陛下,不過是小女即将成親罷了,算不得大喜。”
“哈哈哈兒女姻緣可是大喜事,盧卿此言差矣,這婚期定在了哪日?”
“回禀陛下,下月二十七是個吉利日子。”
“不錯不錯。”
一旁的梁皇後見狀打斷道:“本宮那裡有套珍珠頭冠,最襯那些年輕妙人,稍後便差人送盧相府上,就當本宮為盧姑娘添妝了。”
盧夫人聽聞後連忙起身走到盧植身旁一同謝恩。
“微臣替小女多謝娘娘賞賜。”
“臣婦多謝娘娘恩典。”
“都起來吧。”奉嘉帝揚了揚手,宴席又恢複了那股熱鬧勁兒。
傅念初被奉嘉帝和宮純留在了宮内,待衆人散去,傅纓便也準備離開了。
路上,柳儀方主動道:“今夜乃團夜,我做主給府上的下人們放了假,王爺若是宴上沒吃飽,不妨在一會兒回去的路上買點東西。”
“你做主就是了。”若是往年,團夜大多是參商衛們陪她度過的,所以她并未關注到這些。
二人剛上了馬車出了宮門沒多遠,一個小厮将車攔了下來,片刻之後灼華朝馬車内遞話。
“王爺,老叁派人前來問話。今夜還過去嗎?”
傅纓看了眼一旁的柳儀方,猶豫了片刻。
“累了一日,我等會兒回去便先歇下了,王爺若是有事盡管去便是了。”
“好。”
“王爺今夜可還回來?可需要我讓人替你留門?”柳儀方又問道。
“不必了,你好生歇着。”傅纓下了馬車,朝着車夫道:“送王妃回去,注意安全。”
“是。”
灼華偷偷瞥了眼傅纓,繼續道:“方才屬下還未說完話,秦公子也在。”
“他身子如何了?”
“咱們之前尋來的那位江湖郎中有點功底在身上,秦公子那次大病之後恢複的不錯,聽聞許久未犯咳疾咳。”
傅纓嘴唇勾起一抹微笑,點了點頭。
“知道了,走吧。”
“唔,真是怪哉。”灼華松了口氣,又看了眼遠去的馬車,心中總有種莫名的負罪感。
逍霞閣如往常慣例,在團夜這天閉不接客,傅纓進來後便直接被人接上了三樓,這裡有叁号為其留的專屬房間,亦是參商衛會晤時的隐秘據點。
此時,除了在家陪伴雙親的貳号,在國都的其餘八人都聚來了,秦承時坐在位置上打量着衆人,雖曾聽傅纓多次向自己提及這參商衛,可他也隻知曉兩三個,這還是第一次一次見到這麼多人。
頃風候在秦承時一旁,不停的同他聊着話題。
傅纓緩緩而去,衆人紛紛起身行禮。
“王爺。”
“都起來吧,你們都是本王至親至信之人,不許多禮,今夜都好好盡歡。”傅纓走到秦承時面前,斟滿一杯酒朝着大家敬酒道。
衆人倒是随和,很快便吃起席來。
“新披風,暖和嗎?”傅纓湊近了秦承時,低聲問道,眼神中帶着一抹讨好的模樣。
“還不錯。”秦承時垂眸一笑,抿了口眼前的酒,卻被傅纓一把奪了過去。
“今夜備的酒都太烈了,不适合你喝,你若想,日後我叫人多備點果酒之類的。”
“太麻煩了。”秦承時放下了酒杯。
“都送你禮物了,怎麼連句道謝都沒有~”傅纓暗自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