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會,奉嘉帝整個人都陰沉不已。
“啟禀陛下,如今幽川一事已有了結果,還請陛下盡快下令處置。”
“臣附議。”大臣們紛紛附議道。
奉嘉帝沉默了片刻,随後開口:“朕已有打算,衆位愛卿不必擔憂,今日除了幽川之事,朕倒是還有另一事想問衆位愛卿。”
衆大臣紛紛有些疑惑,于是應了下來。
“不知陛下還有何吩咐?”盧相率先站了出來詢問着。
奉嘉帝揉了揉腦袋,故作難受道:“朕最近身體偶感不适,欲前往西山别院修養一陣,所以任免西巡換防督察一事便提前進行,諸位愛卿有何人選推薦?”
盧相聞言閉了嘴,他不知奉嘉帝為何在今日提了這件事,但總覺得有何大事将發生。
傅纓因傷告假今日并未來朝會,三王互相打量着對方,有些猝不及防。
恭王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賢王面不改色似乎絲毫不擔心,誠王陰着臉微微擡眸望向奉嘉帝。
“啟禀陛下,以往都由賢王負責此事,臣認為,今年不若也交由賢王殿下負責。”
“臣附議,賢王殿下更加熟悉軍務,想必定能替陛下分憂。”
賢王聽聞後内心得意起來,他這其餘兩個弟弟都沒自己有用,以往隻要大臣們為自己請命,奉嘉帝都會應下來。
一旁的奉嘉帝并未說話,片刻之後他看向誠王,開口問道:“朕記得初任免皇子督察西巡軍務換防時,有一年,老三你是不是和你二哥一同去了?”
誠王見自己突然被提及,連忙站了出來應道。
“回禀父皇,兒臣确實連着兩年随二哥一同前去的。”
“哦?那想必你應當也能擔此任吧,老三,不是朕說你,這兩年朕鮮少交給你差事,你倒好,越發懶惰起來,戶部出了那麼多簍子,你有一定責任,今年你便領了這份差事,替朕督察西巡換防軍務,鍛煉下自己。”
誠王不可置信的聽完奉嘉帝的話,心中驚喜萬分。
“兒臣領命,定不辱父皇期盼。”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一時間,許多大臣紛紛應和,賢王瞧見局勢大變,從前那些應和自己的臣子竟也附和誠王,心中實在不甘心。
“父皇,兒臣……”
還未等他話說完,奉嘉帝便投來不悅的眼神。
“老二,下半年秋闱将至,吏部正是忙的時候,去年你五弟替你攬了差事,今年你務必親自盯好,莫要再讓前兩年那些糗事再發生了。”
“可是父皇,三弟、三弟他沒有負責過這件事,想必多有不妥之處,兒臣、兒臣……”賢王還想勸說着,卻被恭王打斷了。
“二弟,父皇如此決策定是有他的道理,又何必和父皇對着幹呢?你暫代督察西巡換防這麼多年也是辛苦了,不妨就讓三弟替你效勞着,左右都是替父皇分憂。”
“父皇,兒臣沒有。”賢王想解釋但奉嘉帝擺手示意其閉嘴,恭王怎麼也來湊這個熱鬧,賢王一時不解,但無奈奉嘉帝如今心意已決,自己也無力更改了,隻好咬牙切齒的應了下來。
“此事就這麼定了,老三,你定要将刺此事辦妥,否則朕唯你是問。”
“是,兒臣遵旨。”一旁的誠王見一向高高在上的賢王如此吃癟,心中别提有多暢快了。
奉嘉帝起身,随後又道:“朕知曉你們弟兄幾個都是有本事的,都好好辦好朕交代的差事,日後都會輪到的。”
恭王聞言眼眸亮了片刻,誠王仍沉浸在喜悅之中,隻有賢王宛若晴天霹靂,朝中大臣也紛紛面面相觑,不知帝王這般做究竟有何打算。
賢王府書房内一片狼藉,自下了朝,傅賢便發了好大一通火。
幕僚們紛紛不敢講話,生怕觸了他的眉頭。
“老三那家夥憑什麼頂了本王的差事?父皇究竟在想什麼?”
“王爺莫要擔憂,如今誠王雖領了帝命,可畢竟不熟悉那邊的情況,屆時……若出了什麼差錯惹了陛下厭煩,陛下定會再想起王爺的好。”
“本王今日看他那張小人得志的臉便不适,老三為人謹慎,如今更是會提防本王出手,嫁禍談何容易?”傅賢砸了手中的杯盞,仍覺得不夠解氣。
“說來也怪,朝中那幾個牆頭草,以往都會附和本王,今日為何這般堅定的認可誠王?”傅賢眉頭微蹙,吩咐道:“速去給本王打聽一番,若是有人幕後搗鬼,本王要他好看。”
“是。”
“對了王爺,那位已經被人帶回言城了,若是供出什麼不該說的,恐對王爺不利啊,還需盡快處理。”另一人小聲道。
“算他命大,哼,隻怕現在正盼着本王出手漏出馬腳,且不急,本王手上捏着他的把柄,若他敢亂說話,通通殺了就是。”
“是,王爺真是深謀遠慮。”
“對了,咱們那顆暗樁可以啟用了,我那好五弟想必是太閑了總給本王惹事,那咱就讓他忙起來吧。”傅賢露出得逞的笑容。
連續告了兩日朝會,傅纓再出現時,便發覺衆人間的氣氛十分微妙。
“咳咳咳咳。”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杜海的聲音傳來,傅纓擡頭望去,奉嘉帝似乎感染了風寒,臉色不是很好。
待散了朝,傅纓朝着盧相而去,圍着盧相說話的幾人十分有眼色的先行離開了。
“下官見過王爺。”
“盧相免禮,聽聞貴府三小姐即将定親,不知何時舉辦宴席。”
盧相有些驚訝,不知為何傅纓怎麼突然關切自己的家事來。
“王爺,小雪确實定了親,對方莫約五六日後回言城,至于成親尚且不急,待過了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