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纓這邊正拿着李紀垣從林進那裡搜來的證據,大多是與侯府來往的書信,上面都有特制的信印。
“貳号雖然拿到了冠軍侯與林進來往的線索,可扳倒他實在困難,他曾在軍中威望甚高,又得父皇信任。”傅纓思索了片刻,将線索收了起來。
“王爺,這可是貳号拼死拿到了東西,咱們當真就這麼算了?隻扳倒一個林進,屬下實在是不解氣。”頃風有些焦急。
“不,這線索很有用,但不是現在。”傅纓此刻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明日面聖,本王自有說辭,你們這幾日辛苦了,也可以歇下來了。”
侯府書房内。
“廢物,事到如今你還敢來找本侯?一點小差事都辦不妥當,白白折了這麼多人,本侯扶持你這些年有何用?做事不知莫留尾巴?”
“侯爺、侯爺救救下官吧,眼下英王那裡掌握了下官的鐵證,定會向陛下告狀的。”
冠軍侯雙目緊閉,狠狠踹開了林進。
“本侯如何救你?你個蠢貨,為何要将那些信留下來?無端給别人留下把柄?你害慘了本侯你知不知道。”冠軍侯雙目猩紅,狠戾無比。
林進自知死路一條,癱軟了下來。
“保你還是保你家人,自己選吧。”冠軍侯背過身子。
林進顫顫巍巍的跪地磕頭。
“還請王爺,替我照拂妻兒,下官,知道怎麼做了。”
第二日,傅纓便進宮去哭訴冤屈了。
“冠軍侯?他也涉事其中?”奉嘉帝聽過傅纓的彙報,眼中閃過片刻的驚訝。
“那倒不是,兒臣與冠軍侯向來無交集,想必他并無加害兒臣的理由,隻是這林進當年入了侯府卻僞造了身份,得侯爺推薦才得以入欽天監,想必冠軍侯也是受了他的蒙蔽,林進在欽天監如日中天,甚至不惜加害上司,違背初心做出這等禍事,真是令人唏噓。”傅纓臉上一臉可惜與無奈,奉嘉帝招了招手,示意其離開。
“如今案子已經明了,朕便解了你的禁足,好生歇着吧。”
“多謝父皇體恤。”傅纓磕頭行禮,而後便離開了。
奉嘉帝緩緩起身,來到窗邊,望着窗外枝頭的鳥雀,緩緩問道:“杜海,朕記得冠軍侯是賢王妃娘家那邊的人吧。”
杜海思忖了片刻,緩緩道:“陛下真是好記性,正是賢王妃的舅舅。”
沉默了片刻,杜海望着奉嘉帝的背影,并不知曉其臉色如何,也不敢多話。
“傳旨,即日起革去林進官職,抄沒家産,立即處死。”
“是。”
傅纓禁足被解,冠服案最終以林進為謀利升官,不惜攀污王監正聯合織染令構陷皇子結束,其中個細傅纓雖未在奉嘉帝直明,卻有意引導。
“林進身為欽天監監副,卻勾結他人謀害皇子,其心可誅,現下已被處死,陛下也懷疑到了賢王頭上,王爺可以放心了。”
“隻可惜咱們雖知曉這幕後之人,卻奈何不了對方。”頃風有些生氣。
“不必憂心,欽天監向來為陛下所用,不容染指,織染署更是皇室服務,卻出了此等大亂,父皇本就煩心,本王隻需稍稍引導,他自然會想到那方面,對于這種不容易拉下馬的陰險之人,需得先行誅心。”傅纓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聽聞陛下的聖旨剛下,那林進便自盡于府中了。
“這冠軍侯為免禍事上身,棄車保帥,舍棄了林進,咱們雖未真正傷到他,可卻動搖了他在陛下那裡的信任。”華祝之感歎着。
冠軍侯乃賢王妻舅,素來得奉嘉帝重用,而這林進身為冠軍侯曾經的門下之人,又得其舉薦入的欽天監,不論如何,此舉無疑是給賢王一重擊。
“還不夠。”傅纓狡詐一笑。
“我的好二哥給我送了這麼大一份驚喜,我怎麼能不回送些什麼呢。”
“王爺這是準備反擊了嗎?”灼華有些興奮。
“賢王如此自傲,無非是手中此其他兩位哥哥多了份籌碼。”
“王爺是說負責西巡換防一事嗎?”
“沒錯,父皇設置西巡護衛隊數十年,每逢一年一度的換防之際,和每三年一屆的西巡大将軍選拔,都是二哥奉旨前去督察,這其中摻雜着幾分利益,本王就算不說,想必其他兩位也能明白,至于那個庫濯,他雖然倒台了,可本王可不信從前他與言城沒有關系。”
“若非陳貴妃和陳家從中作梗,這個差事才不會輪到他身上呢。”
“陳家也不算太笨,武将之家,知道主動讓權得了父皇的心,父皇再順勢推二哥出來博了個美名。”
“不過、若是今年讓我那其他兩位哥哥代替他去督察換防呢?”傅纓笑得格外高興,若能讓他們狗咬狗,互相消耗一波,那便再好不過。
“王爺好想法,不過我們應當如何做,若屬下沒記錯再過兩個多月便是換防之際,屆時西北邊線與西南邊線更疊,西巡護衛隊定會有職位變動,朝臣定會推舉賢王擔任督察。”
“賢王的爪牙雖頑固,可我另外兩位皇兄的身後勢力也并非不成器,如今咱們手中掌握冠軍侯的證據,隻需屆時稍加洩露,視賢王一派為仇敵的定會借此機會大肆拉踩,屆時父皇心中便會有自己的決斷,不論結果如何,定不會叫賢王好受。”
“所以我們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暗地裡拉攏朝臣去推舉本王的好三哥,他不是一向和二哥走的最近嗎,哼,人一旦擁有過權利,便會生出掌控的欲望,本王可不信在此之後,他會再甘心屈于之下。”傅纓露出狡猾的笑容。
“是,屬下定當辦妥此事。”灼華頓時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