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禅對梁肅的話隻是微微皺眉,周盛道:“若是從前倒有可能,如今我雖身在太子殿亦不過是個冷宮太子,父皇怎會委以重任于我?”
“太子出征能震懾敵軍,威震軍心提高軍氣,陛下倒是會同意。”劉禅頓了下,“自然陛下也就順利收回兵權。”
周盛深歎,兵權一旦收回,若日後落入異臣之手,對于上座那位才是懸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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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大門外,鄰裡看着外面停着一輛寶馬雕車,就連車夫身穿好料,不由伸頭望之,低聲竊語。
“娘,你不随我一同去姐姐那住嗎?”秦煜被抱上馬車,看着母親站在原處不動有些不解。
衛氏搖頭輕哄,“乖,阿娘要在家裡等你爹爹,這段時日你去陪陪你姐姐。”
秦煜年紀雖小可甚是懂事,知曉父親被抓後為免衛氏傷心也不曾哭鬧,雖然他更想留下來陪着母親,但他也知道母親為何要送他去鎮國公府,“娘,你要照顧好自己。”
衛氏眼一酸點點頭,“娘知道!”
衛氏叮囑秦煜身在鎮國公府要聽梁思妤的話,秦煜點頭應之這才掀簾入内,車夫這才提鞭輕抽馬匹,馬車緩緩離去。
秦煜掀開簾子看着衛氏,直到看不見母親身影時才放下簾子安安靜靜坐在車内。
衛氏強撐的笑顔此刻再也繃不住,不想鄰裡看見自己哭顔連忙轉身入府,也不曾看見站在不遠處一抹黑影随馬車遠去後才離開。
梁思妤聽下人禀報秦煜已到府外急忙起身去接,待到府外見着親弟弟原本肉肉的臉頰也消瘦許多,心疼道:“煜兒,快随姐姐入府。”
說罷牽起秦煜的手先去見了餘氏後才往自己院内去。
“姐姐,爹還好嗎?”
聽着弟弟稚嫩嗓音,梁思妤心中頗為難受,“好。”
“那便好。”
秦煜的手被梁思妤牽着,悶不吭聲跟在身後,梁思妤感到掌心指尖觸動停下步伐,“煜兒是憂心爹娘嗎?”
“是。”秦煜擡起頭看着她,“姐姐,我可以去看看爹嗎?”
梁思妤擡起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姐姐也想去看看阿爹,可暫時不行。”
“煜兒别擔心,阿爹雖然身在牢獄,但有哥哥在一定會沒事的。”
梁思妤自己雖然也擔憂阿爹,但為了不讓弟弟擔憂便出言安慰,秦煜聞言也隻好暫時放棄見爹爹的心思。
暮色暗沉,明月漸起,流瑩走到燭柄前将寶蠟點燃,燭火漸起微微閃爍橙紅火焰,待全部點完屋内一片明亮。
梁思妤将秦煜安排到自己院落後直到用完膳才準備着要休息。
流瑩将沐浴水備好,浴池裡撒着花瓣,梁思妤将衣裳褪去踏入浴池,溫熱浴水浸泡下梁思妤舒适地閉上眼睛。
流瑩替她挽好發絲,梁思妤道:“哥哥還沒有回府嗎?”
流瑩手抹香膏塗抹梁思妤臂膀上,“方才下人禀報世子公務繁忙,估摸着會宿在大理寺了。”
“近日因為阿爹的事辛苦了哥哥,希望此事能早日了結束。”梁思妤又想到米鋪,“對了,鋪子裡近日如何?”
“小姐将那小二哥升為掌櫃,那小哥年紀雖輕可為人老實,将鋪子打理得妥當。”流瑩替她抹香膏的手頓了下,“話說小姐,奴婢發覺自從這幾個月您學着經營生意,整個人都燦然一新。”
梁思妤微微一笑,“嗯,每日學習着新鮮事物,接觸着百姓,感覺這日子過得越發充盈。”
流瑩笑道:“小姐既然喜歡,那等老爺的事情處理好小姐便繼續學着做生意。”
梁思妤轉身面對着流瑩,眨着眼道:“現在不勸我‘小姐是千金之軀,怎麼能做這些勞心之事’呢?”
流瑩俏皮皺了皺鼻,“隻要小姐開心就好。”說完兩人又嬉鬧了會兒,流瑩伺候完梁思妤睡下才退回隔間準備休息。
直到深夜,屋内黑暗,熟睡中的梁思妤似是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額角微微冒着細珠。
梁思妤感覺自己的魂魄好似飄蕩在空中,她知曉自己又進入了上一世的夢中。
夢裡她又見到那位持劍的男子,隻是這一次她看見那男子的面容,梁思妤眼眶猛然一紅,淚珠落下。
哽咽喚道:“哥哥!”
又見流瑩抱着自己的屍體,隻聽流瑩朝男人道,“主子?”
随即流瑩輕輕将自己放下跪爬到哥哥面前,哭道:“世子,小姐死了,小姐她被江銘活活虐待死了!”
梁泊舟不曾看流瑩一眼,手持血劍面帶煞氣緩慢走到屍體前怔愣許久才單膝跪下,見着妹妹沒了聲息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心髒猛然一抽毒氣發作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