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明白甯齊問的放過是指什麼,翻了個白眼道,“世子脾性你還不知?若裡面那位真做出什麼危害國本的事世子不但不會徇私,隻會按大啟律法将他處置。”
甯齊搖頭替梁泊舟憂心,“若真到那一天,小姐恐怕要和世子離心了。”
李立臉色一黑,“呸呸呸,這不還正在查,你個烏鴉嘴别亂說話。”
甯齊隻得閉上嘴不再言,李立對他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獨自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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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舟随梁珏進宮由太監引領到皇帝正殿外,待太監通報後兩人方才踏入正殿。殿内設施金碧熒煌,雕梁畫棟華麗燦燦,足以看出當今皇帝奢靡。
外見臣子絲毫不顧國體莊重,大啟皇帝環抱嫔妃慵懶看着父子二人,“愛卿此刻面見朕所為何事?”
梁泊舟道:“近日大理寺查出大批官員與穆北國有勾結,原本該上報陛下再抓人,隻因事出突然臣怕打草驚蛇隻好先将人押入牢獄。”
梁泊舟将物件呈上,大太監接過冊子遞到皇帝面前,皇帝接過翻開一看眼睛一眯,冷笑道,“簡直混賬敢拿着朕的銀兩去滋養别國軍隊。”
“梁愛卿此事全由你去調查,不必經過朕同意。”随即又看向梁珏,皇帝神色又暗沉一分,“國公爺近日可曾聽到過有關前太子流言!”
梁珏拱手低頭,“臣有聽聞,不過此事不可當真。”
“不可當真?”皇帝面色泛青整個人虛浮,是以起身時身子虛晃了下,道:“當年你父親是先皇左膀右臂,對先皇保證過會盡心輔佐先太子,莫不是?”
梁珏眉目皺起,“陛下明鑒,當年先太子逝世時家父同宸王親眼所見,既先太子已逝,先皇立陛下為儲君,家父盡心輔佐的自然是陛下。”
“嗯,國公爺,方才朕隻是玩笑話。”皇帝又試探道:“國公爺今日來此是因軍中之事?”
“陛下,臣今日是來請旨,臣弟受傷軍中無主将,如今又逢敵軍異動,臣請旨陛下讓臣前往軍中主事。”
皇帝雙手背在身後不言,心中忌憚梁珏,兵權已落在鎮國公府,如今梁肅受傷皇帝自是想收回兵符握住軍權。
正在思量中坐在龍椅上的嫔妃突然嬌笑一聲,“邊疆有國公爺鎮守,陛下甚是寬心。”
“啪!”
皇帝突然甩手一巴掌将妃子打倒在地,宮人吓了一跳急忙下跪求饒皇帝息怒,梁珏同梁泊舟也隻能下跪安撫帝心。
皇帝怒目看着原本受寵的妃嫔驚恐哭啼,心中突起暴戾踹了那嫔妃幾腳,梁泊舟看着眼前景象瞬間進入夢中,夢中的“他”也曾做過此等虐打女子不堪之事。
耳邊謾罵的聲音越來越大,梁珏見兒子神色不對趁皇帝不注意時輕搖了下梁泊舟這才讓其回過神。
那妃嫔常常聽皇帝誇贊國公爺,哪裡知曉皇帝為何突然發怒,隻能不住求饒,皇帝指着她,“賤人,我與鎮國公商議政事,你竟不知自重參與妄政,怎麼你是要頂了朕?”
“來人,拖下去杖斃!”
妃嫔撕心求饒,皇帝看也不看一眼任由太監将曾經心愛嫔妃拖了下去,皇帝似笑非笑假意虛扶起梁珏,“國公爺同朕都已年歲半百,上前線朕甚是擔憂,前往邊疆之事朕還需思慮一番。”
梁珏默然一笑,與皇帝官話片刻便帶着兒子離開正殿,父子緩步行走宮中,梁泊舟道:“父親,皇帝今日态度恐怕是鐵了心想将兵權收回,兒隻怕敵軍起戰軍中無合适主将,大啟将又有一場硬仗要打。”
梁珏歎氣道,“先帝曾留下龍符,今上不知此符下落,方才那番話恐怕懷疑龍符是由先帝交予你祖父,所以才急于收回虎符。”
“父親,先帝之子是否真的……還活着?”
梁泊舟其實大緻猜測到一些事情,他懷疑祖父當年參與其中,梁珏停了下來看向兒子,“是。”
“父親可知是誰?”
梁珏搖頭,“你祖父當年不曾告訴我。”
當年宸王勢力太大,暗中謀害皇嗣,先帝受其打壓今上成為儲君已是不争的事實。況且先帝身患隐疾,梁珏父親隻能勸先帝暫時隐忍隻為保住先太子不為徹底斷了血脈。
梁珏父親隻想先帝之子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便也沒有告訴梁珏那孩子是誰,隻是告訴他先帝曾暗中賜予龍符,若當今皇帝品德不正,不顧江山社稷導緻民生動亂,便由梁珏親自将龍符與虎符合二為一名正言順讓皇帝禅位下一任太子。
晚霞如畫映照天邊,父子二人身處天地之間,天際靜穆萬物似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