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勸不住餘氏,梁泊舟拉着梁思妤一同站起身,道:“她嫁不得旁人,兒心悅皎皎!”
梁思妤猛然看向梁泊舟,目瞪神呆,似是不敢相信他會如此直白道出喜歡自己。
忍不住前進一步,梁思妤雙手握住梁泊舟的大手,鼓起勇氣看向餘氏,剛想開口,餘氏冷絲絲的眼神掃向了她。
餘氏道:“皎皎,你還要娘嗎?”
梁思妤明白餘氏的意思,在孝與情之間去選擇,她真的做不到。
本是雙手握住梁泊舟小手現如今被男人反握住,梁泊舟大掌逐漸收緊,眼神堅定地看向梁思妤暗暗給予她勇氣。
餘氏聲音又嚴肅一分,喚道:“皎皎!”
梁珏在一旁看不下去,道:“慧娘,何必如此!”
餘氏被丈夫語氣給惹惱,面上憤然,兄妹相愛,此事在其他官員府邸上也曾發生過,上京百姓對這種醜事隻會當笑料來看,官員之間鄙夷不屑,到最後落得任何下場那都是咎由自取!
縱使皎皎不是自己親女兒,但在上京中頂着鎮國公府真千金頭銜生活了十五年,一朝養女變成媳婦,在旁人眼裡,二人早就恬不知恥有了苟且,餘氏怎麼可能任由外人來诋毀鎮國公府。
梁思妤心中絮亂,若說喜歡哥哥娘定會與哥哥争執不休。
可低頭看了眼被握着的手,梁思妤想自私一回,道:“娘,皎皎——”
“皎皎,娘決定将邱家之女許配給舟兒,你該清楚自己是何身份!”餘氏急忙打斷梁思妤的話,狠下心說出傷人之言。
猛然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梁思妤臉瞬間白了下去,腦中又回旋起那濁音,不是餘毒未清出現的幻象,而是不敢置信餘氏會說那句話。
“母親!”
“秦家自知商賈身份低賤,梁夫人,奴家今日便帶皎皎離開鎮國公府!”
梁泊舟剛出聲要喝止母親難聽之語另一道聲音一同響起,隻見秦氏夫婦入院。
衛氏站到梁思妤身前刻意低垂順目于餘氏,入院時她正好聽到那句認清自己是何身份的話,秦家雖是商賈人家,但衛氏不願女兒受人輕視,此刻衛氏帶女兒離開的心已經定下。
秦峘亦是作揖,道:“我們夫妻二人叨擾國公爺和夫人已經太久,本就早已決定離開,正好趁此機會向兩位告辭。”
秦如眉站在一旁看着親人之間争執,聽到阿爹阿娘要離開鎮國公府,不由心中難受,雙方認親時的歡喜,怎麼最後鬧成這般難堪。
梁泊舟卻道:“不行。”
若秦氏夫婦離開上京,山水之地路途遙遠,他怎麼可能舍得皎皎遠去,況且現在還正在調查秦家。
秦峘還不知道餘氏的心思,也不知秦如眉的胡鬧,隻道:“梁世子,我已在上京中找到了合适的住處,眉兒還未嫁人,我們夫妻二人暫時不會離開上京的。”
“若到時候夫人想皎皎,到時候也方便相見。”
餘氏心中即便不舍小女兒離開府邸,但為了斷二人不該有的念頭,道:“那便依你們之言,今日搬出去吧!”
梁泊舟握緊拳頭,梁珏眼神安撫着兒子情緒,餘氏看了眼秦如眉,眉頭緊皺,心中思忖着為了親女的名節,誰人婚嫁還得同丈夫商議一番。
隻是皎皎同舟兒萬不可再相見了。
*
梁泊舟不知秦如眉哄騙餘氏失身于人的事,待得知母親改變主意決定将秦如眉嫁去江家時,梁泊舟已起了殺心,想除去江銘。
身為哥哥,梁泊舟極為不贊同這樁婚事,梁思妤不能嫁去江家是因為那是自己心悅之人,而秦如眉不能嫁去江家那是因為江銘不是良人。
卻因秦如眉朝自己下跪道出失身,梁泊舟派人查過,二人确實有過一次前後腳進入過一處院子,心中實在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兩個妹妹栽在同一人手裡。
梁泊舟無奈隻能收起殺心,不管怎麼勸說也抵不過秦如眉鐵了心要嫁過去。
最後隻能由梁泊舟妥協,隻要江家沒有問題,有他在,江家自是不敢輕視秦如眉。
而梁思妤同秦氏夫妻那日搬出了鎮國公府,秦峘早在京中置辦了一處三進三出的屋院,雖然沒有原來住處大,但梁思妤亦是開心一家人能在一起。
已不再是鎮國公府千金的梁思妤如今不過是普通的商賈之女,自然享受不到曾經的高門貴女的待遇,但梁思妤不曾在意過那些虛榮。
而秦峘得知女兒想學商,雖然一開始不贊同,心中多少怕她會不适應,可見梁思妤執拗,便讓其先學習看賬本。
轉眼深秋,鎮國公府也到了擇吉之日,江家十裡紅妝接親隊伍羨煞旁人,坐在馬上的新郎面上含着笑意,隻是那笑意上很似僵硬。
窗牗微開,梁思妤坐在二樓窗沿看着下面迎親隊伍,上一世自己嫁過去是來年開春。
如今因為眉眉,爹娘不能主動說出二人有過一段,隻能與江家将婚事提前。
梁思妤看向坐在她對面的人,道:“今日江銘迎親,顧不得那外室,趁南平侯将人帶走之前我們先将她救出來。”